虞临没应声。
百里云澜只当他同意了。
进了帝都城,便是熟悉的繁华,如今快要盛夏,烈日炎炎,宽阔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不凡。
两刻钟之后,马车就进了秦王府侧门。
苏墨晚在家,她亲自来迎接两人。
虞临一见着她那张笑脸,顿时心虚,他颇不自在,视线飘忽,不敢多看她。
百里云澜与苏墨晚说了几句话,又说要去看看皇妹,苏墨晚立即让丫鬟给他带路。
他竟直接跟着丫鬟就走了,也没转头喊虞临一声。
虞临怀里还抱着他的崽子,追上去尴尬,不追也尴尬。
正进退不决,便看见苏墨晚满脸笑意打量着他。
她那眼神很耐人寻味。
虞临绷紧了脸皮,笑道:“小表嫂,别来无恙啊。”
苏墨晚瞅着他:“多谢挂念,表嫂好得很,不过我看小表弟似乎有恙?你什么时候沦落到给人带孩子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虞临总觉得她好像看出来什么了。
故而有点慌。
“帮人抱个孩子怎么了?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我那两个小侄儿在哪儿?快带路,我要去看看他们!”
苏墨晚可是人精。
本只是玩笑的试探,谁知虞临自乱阵脚,她心头顿时就有了答案,是以脸上的笑意慢慢就淡了。
往内宅走的路上,她好几次欲言又止。
虞临受不住这煎熬,索性主动道:“你别吞吐吐吐的,有话直说!”
苏墨晚屏退丫鬟,气氛顿时沉抑起来。
她斟酌了用词,才低低开口:“虞云舟,你之前把人家孩子掳去,现在又出双入对,你们是不是……”
什么出双入对!
虞临原先很怕被人知道,这会儿被苏墨晚捅破,他反而没了预想中的慌张。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管,也别说出去。”
苏墨晚道:“我没想管,不过,还是想提醒提醒你,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不慎就会身败名裂。”
她语气严肃,还真把自己当表嫂来训人了。
虞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你也看不起断袖?”
“这倒不是,断袖没什么丢人的。”
苏墨晚忙解释:“若你真喜欢他,那无妨,若你没想明白,还是不要轻易踏出这一步,一旦迈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顿了顿,苏墨晚又加一句:“我不觉得你是在认真对待他。”
她还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叫她看明白了。
虞临不否认,他随口道:“想必你该听说温萝郡主逃婚了,我现在一身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苏墨晚却不放过他。
“你的意思是,等温萝郡主回来,你就收心再择婚期?”
虞临没接话。
他被问住了。
若温萝郡主没逃婚,他此时便已是个有妇之夫。
爹娘的意思他从来不违背,若温萝郡主被找回来,到时候他……
虞临还没想出个粗略的答案,就见封越朝着这边来了。
封越一来就道:“虞公子,主子有请。”
闻言,虞临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他的婚假早就结束,且他的婚也没结成,现在都还在外面晃荡,是很严重的擅离职守了。
估计表兄要训斥一顿才算完。
虞临把怀里的崽子朝苏墨晚一递:“孩子你先帮我带着吧,等我见过表兄,再去找你要人。”
夏日炎热,书房前有高壮的梧桐树,洒下大片树荫。
从底下过的时候,虞临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封越扣了扣书房门,朝里禀告:“主子,虞公子来了。”
书房门被推开,虞临给自己壮了壮胆,昂首跨了进去。
一进去,就对上慕容景冷冷的视线。
虞临心知有错,不等慕容景问罪,便先请罪了。
谁知,慕容景却道:“本王叫你来,不是要计较你擅离职守的事。”
不是这事儿,那还有什么?
虞临心头顿时一松,不管是什么,不是问罪就好。
他伸手就要倒杯茶解解渴,慕容景冷声道:“你从梅州跑出来,就一直与百里云澜混在一处?”
虞临的手抖了抖,茶壶差点拎不稳。
慕容景忽然站起了身。
他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兄长角色,严肃起来还是很吓人的,虞临心头发怵。
他放下茶壶往后退了一步,急急地道:“二表兄,你听我说……”
虞临就两个表兄,一个是太子慕容唯,再就是秦王慕容景,所以他喊的‘二表兄’。
慕容景看他还知道怕,沉声就道:“本王告诫你,别与百里云澜走得太近,他不是寻常人。”
这话听在虞临耳朵里,有点刺耳。
他忘了遮掩,出口就带了两分不忿:“二表兄,你很看不起他?断袖不也是人吗?枉他先前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