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张府君每每派人送来大批财货,在下无功无劳,而收此厚礼,心中实在不安,是以准备过几日亲赴临湘,当面拜谢张府君。”
刘景听褚方这话的意思,似乎对效力张羡仍有犹豫,暗道有戏,口中说道:“褚兄,可否暂缓北上?”
“明廷这是何意?”褚方没想到刘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脸讶异。
刘景不慌不忙道:“我初来酃县,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酃县素有‘剧县’之名。在下素有安民之志,想要在这酃县有一番作为,只是人生地不熟,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如果褚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必可澄清酃县,使百姓安居乐业。”
褚方顿时目光如炬,脸容严肃地看着刘景,叹道:“明廷虽有擒区雄之举,可酃县形势之复杂,远超明廷想象。”褚方点出了区雄,就差没直接说,酃县的问题,远比处置一个区雄更棘手。
刘景含笑道:“要治理酃县,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如果褚兄出山助我,我有十足信心,不出一年,即可令酃县大变。”
“哦?”褚方惊讶道:“明廷有此自信,当是心有计议。”
“褚兄,不如我们就以一年为期如何?你为我效力一年,我还酃县一片青天。”刘景说话间神采飞扬,观者无不侧目。
褚方不由叹道:“在下今日才知,为何蔡宏超、马子谨之辈,甘为明廷驱使。”
刘景笑问道:“褚兄同意了?”
“在下生长于此,素知百姓多难,如果确如明廷之言,用一年时间,即可解百姓之苦,在下有何理由不同意?”其实直到现在,褚方也没有全信刘景的话,但他还是同意刘景的提议。
刘景抚掌而笑道:“有褚兄相助,我无忧矣。”
褚方谦虚地道:“在下一介武夫,所能恃者,不过自身勇力而已,对明廷治理酃县,帮助不大。”
刘景笑道:“褚兄在侧,哪怕什么都不做,便足以震慑不轨宵小之徒。”
褚方郑重道:“其他事在下不敢保证,在下唯一能够保证的便是明廷之安危,只要在下尚有一口气,就无人能伤害明廷。”
刘景沉吟一声道:“目前县中主簿一位空缺,褚兄可暂任之。”
褚方闻言微微一怔,他以为刘景会任命他为门下贼曹、门下游缴一类执掌缉捕、巡察一类的亲近吏,没想到刘景竟任命他为主簿,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刘景当然知道褚方的想法,笑着道:“以褚兄之才,不管出任县寺何职,都不免屈才,既然如此,我就只能付以主簿之位了。褚兄若是觉得政务繁琐,则可交与主记、书佐。褚兄的主要任务是将县寺吏卒,收于麾下。”
褚方恍然大悟,若是想要达到这成收拢吏卒的目的,区区门下贼曹、门下游缴之流,自然不够资格,只有身为县君的心腹主簿,才有这个资格。
以褚方的名望加上主簿的身份,即便功曹龚英、兵曹掾龚武二人合力,怕是也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