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晶亮着眼睛看了看豆酥糖,转过头去面对两个儿子时,只剩下严肃:“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从没有见过你们两兄弟给哀家亲手做吃食,恪儿肯用心,你们还嫌弃这个那个,真真是站直了说话不腰疼!”
训了儿子,再看孙子,皇太后是怎么看怎么顺心:“还是恪儿最孝顺,让哀家尝尝味道。”
此番孙恪是下了功夫的,亲手压制切割,虽然模样不方正,但胜在用料好,豆香味扑鼻而来。
皇太后品了一小块,连连称赞:“香!”
夸完了,她又拿着帕子给孙恪掸去身上的粉末:“哀家喜欢吃什么,恪儿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不像有几个,光记着哀家不能吃什么了。”
永王爷无奈极了,皇太后喜欢吃的和不能吃的,分明没有区别。
亏的是太医们一次又一次往厉害里说,才让皇太后收敛着每日只尝一两块,若让她放开来吃糖,怕是一天一小袋都扛不住。
不过,有人唱红脸,总要有人唱白脸。
孙儿唱红脸,儿子唱白脸,比反过来像话些。
皇太后催着孙恪去净面,又唤其他人来尝豆酥糖。
蒋慕渊也拿了一块,见寿安欢喜得眼睛都弯了,不免也笑了。
看来孙恪学得不错。
他指点孙恪去向赵家厨子学手艺,这劲儿没白费。
等宫中散席,一家人回了宁国公府。
安阳长公主下了马车,正牵着寿安郡主的手说话,转头见听风嘀嘀咕咕与蒋慕渊说话,她问道:“怎么还要出府去?”
蒋慕渊笑着答道:“明儿流水宴,衙门里这会儿都不敢放松,还在安排布防。”
长公主嗔怪:“看看你寻思出来的事儿,闹得衙门上下都不能好好吃顿团圆饭。”
嘴上怪归怪,心里的账还是清楚的。
流水宴,是让更多的贫苦百姓能吃上一桌好菜,也能助衙门掌握京中状况,亦是给成国公府解燃眉之急。
知蒋慕渊性情,长公主道:“去吧,我有寿安陪着看月亮就够了,你自顾自撒欢去。”
寿安抿着嘴一个劲儿的笑。
蒋慕渊也笑,对一旁的蒋仕煜行了礼,带着听风往顺天府去了。
衙门里,灯火通明。
绍府尹看着墙上的京城地图,眉宇紧锁。
布防之事,这半个月间,几处相关的衙门聚在一块商议了好几次,可越到跟前,越觉得不足,就怕一个疏忽,最后好事变坏事,没办法向圣上与百姓们交代。
匆匆用了团圆饭,又纷纷回到顺天府,继续大眼瞪小眼。
蒋慕渊与几位大人又从头梳理了几遍,这才劝解道:“大人们不如用几盏酒,看会儿月亮就歇了吧。”
绍府尹笑得苦哈哈的,但睁着眼睛到天明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他便让人备了些酒菜。
蒋慕渊谢绝了,起身告辞。
出了顺天府,看着被皎月照亮了的街道,他不由想着,此刻倒也不是很迟,不晓得顾云锦睡了没有?
这般一想,脚步不由自主地便往城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