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此刻寻不到,为今之计,只能多费心盯紧孙睿,看他是否还有后手安排。
研墨提笔,蒋慕渊斟酌着词语,给顾云锦写了回信。
他终究没有拿“巧合”二字来模糊。
若顾云锦没有机缘,巧合这样的答案是能够含糊过去的,可若是顾云锦与他一样有机缘的话……
前世,贾家大娘并没有住在北三胡同,而是安置在别处。
顾云锦虽极少回去,但蒋慕渊吃不准她是否知道邻里状况,万一顾云锦晓得贾大娘不曾搬至隔壁,那这个答案就糊弄不过去了。
犹豫再三,蒋慕渊写了个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的答案。
落款时,蒋慕渊才意识到,马上就要清明了。
前世那几年,每逢清明,他总是格外沉重。
他在白云观中给添了供奉,只是他去岭北的机会不多,后来,顾云齐在京中清水观里也添了供奉,蒋慕渊才有了时不时可以看看的去处。
清水观还是清水观,可那年站在廊下避雨的姑娘,已经入土了。
直到去年醒来,看到活生生的顾云锦,清明对他而言,才没有那般阴沉。
把装进了信封,蒋慕渊唤了惊雨进来,交到他手中。
惊雨看蒋慕渊神色,心里不由擂鼓,嘴上不敢多问,只退出来与寒雷道:“我怎么瞧着爷兴致不高呀?”
寒雷一怔,答道:“得了这么一副画像,爷能高兴吗?”
“不是,”惊雨摇了摇头,解释道,“一道送来的还有顾姑娘的信呢,以前但凡顾姑娘的书信到了,爷就算衙门里有天大的事儿,都喜笑颜开的,眼底眉梢都是笑意,可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寒雷转过身,暗悄悄往屋里头看了眼,答道:“我瞧着差不多呀。”
惊雨服了寒雷的不开窍了,这木头根本看不懂他们爷那种踩在云端一般的欢喜感受。
他无奈地拍了拍寒雷的肩膀,叹道:“听风说得对,你娶媳妇真的难。”
寒雷被说得一脸莫名其妙。
之前被听风说过一回,如今又被惊雨说一回,可他自个儿根本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论断。
惊雨看寒雷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浑然不信,他也不多解释,只是道:“你下回再问问我哥,看他怎么说。”
惊雨的哥哥惊涛,也是蒋慕渊身边做事的。
寒雷摸了摸脖子,应了声。
京中的顾家上下,已经开始折元宝了。
今年与长房一道,供奉先祖也不似之前几年一般简单,好在单氏从前在北地时就操持这些,有她安排着,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
正清明这日落了些小雨,使得满城百姓更添了几分悲伤之情。
而这场雨水过后,天气越发暖和起来。
丰哥儿心心念念着出城骑马,挎着他的小腰包,站到顾云锦身边,晶亮着眼睛看新换上的马鞍。
顾云锦抱起丰哥儿,让他摸了摸马鞍,笑道:“一样的。”
丰哥儿笑得合不拢嘴,又拍腰包又拍马儿,嘴里反复说着“一样一样的”。
城外莺飞草长,顾云锦一个冬天没有骑马了,最初时有些生疏,但好在马儿亲人,她很快就适应下来,跑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