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所说的全是事实?”
“绝对肯定!”
“如此说来……”神藤哥可猛然回首,右手食指对着牧野逢二,嗤鼻一笑,“牧野君,请你务必随我到警署走上一趟,因为你其实就是这场黄金劫案的协凶者。”
“什么?”牧野逢二惊愕万分,脸庞抽搐一下,煞有其事地追问,“神藤先生,您该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假如不是的话,请您必须给我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他瞪起眼珠,态度表现得极其强硬。
“既然如此,那么我来推理给你听。”神藤哥可握起右拳,放在嘴边,清清嗓子,“首先,你说你曾经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对此不做任何的质疑。可是,你肯定地说是三次敲门声,那么我请问你在列车厢门厚重以及列车行驶噪音不止的情况下,你是如何清晰听到三次敲门声呢?此外,根据你的陈述,两名乘警各持一把手枪向你射击,其中一位开枪射中了你的左臂。现在,我想问你一旦车厢两侧合上窗帘,车厢内黯淡无光,你与劫匪到底又是如何看清楚彼此的呢?难道两位乘警装扮的男劫匪不怕误伤到那位假的送餐小姐?在我看来,你从始至终都站在谎言的边缘,试图掩盖自己良心的谴责。”
“牵强附会!”牧野逢二歪着嘴唇,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假如一切真的如你所述,那么你究竟又有何证据来支持你所谓的推理?”
“证据?”神藤哥可双手抱在胸前,得意地微笑着,“假如我是劫匪协凶的话,我绝对不会愚蠢到在距离手臂两公分处开枪自残,因为枪口所喷出的火药热气会立刻灼伤伤口附近的皮肤。所以,你现在难以解释为何你左臂伤口附近出现灼伤,更加难以解释为何你的左手袖口沾着松下圭武的鲜血。不信的话,请你仔细看看你的左手袖口。”
“怎么回事?”牧野逢二双瞳紧缩,视线凝固在左手袖口处的血迹,自言自语,“我记得明明用毛巾包在匕首的……”说到这里,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闭合嘴唇。
“明明你用毛巾包在匕首的柄部,对吧?”后退两步,神藤哥可将匕首尖端对准牧野逢二,做出防御的姿势,“抱歉,我刚才在替你松绑时,故意对你的左手袖口做了一些手脚。顺便一提,我在此之前,已经派人去通知这趟列车的车长。”
“郑重声明,我反对用暴力解决社会群体中所存在的矛盾,而圣雄甘地一直深受我所崇拜。”潇彬缓缓退到一旁,镇定自若地倚靠在窗户旁边,准备欣赏这场精彩的殊死格斗。
“混蛋。”牧野逢二原形毕露,龇牙咧嘴,“听着,我不是一位束手就擒的懦夫。我对天发誓,假如今天割不断你的喉咙,我绝对不会轻易离开此地的。”他露出凶残的目光,右手从腰后抽出随身短刀,用舌尖贪婪地舔舐着明亮的刀片。
“那么,请问我可以暂时喝上一杯摩卡咖啡吗?”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你选择割断列车长的喉咙。”
“该死!”爆吼一声,牧野逢二快速移动步伐,横手向前一削。
与此同时,神藤哥可挥手一挡,拨开迎面袭来的锋刃,转身一记后摆腿踢翻对方。紧接着,神藤哥可迈着坚定的步伐,逐渐逼近倒在角落里的敌人。未料,牧野逢二手扶座位,找准时机,凌厉地将短刀刺向神藤哥可的心窝。
慌忙之中,神藤哥可只得徒手握住刀锋,强忍手掌割破的剧痛,倾斜匕首捅向对方的眼睛。牧野逢二猫身一躲,顺势松开手中的短刀,使出一记过肩摔将神藤哥可扔到餐车上面。
伴随哗啦一声,餐车里的米饭、面条、凉菜顿时洒满了一地,而神藤哥可所深爱着的那套粉色西装自然也在劫难逃。神藤哥可感到异常愤怒,站起身来,准备再次与敌人作战。然而,牧野逢二捡起他藏在车厢尾部的微冲,以最快的速度将枪口对准神藤哥可。
“抱歉,格斗游戏到底结束!”牧野逢二转过脸庞,冲着潇彬眯起眼睛,“当然,我还得送你这位私家侦探一句忠告,隔岸观火等于苟且偷生,无所畏惧方可继续生存。”
“呵呵。”潇彬翘起嘴角,以背部朝着枪口的姿势坐下,“临死之前,我想我必须为刚才的推理做出一点补充,即是牧野君向来习惯使用左手。由于你经常使用枪支,所以你的左手虎口与食指内侧存在着一层厚茧。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松下圭武的致命伤出现在左侧腰后。”
“那么,为何他愚蠢到留在现场呢?”神藤哥可皱起眉头,故意向潇彬发问,右手偷偷在袖口竖起匕首。
“愚蠢?”牧野逢二摊摊双手,面部露出扭曲的表情,“我只是担心被警方发现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劫案,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我的同伴不仅可以减少危险,也会有足够的时间运走黄金。面对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们都变得如此的愚蠢呢?假如我不这样做的话,一旦列车长报警后,警方会立即将我锁定为重要目标。到时候,我恐怕连喘气的闲暇都不会有的。”
“好吧!”潇彬十指交叉,凝视着窗外急速掠过的树影,无奈叹息道,“既然注定命丧于此,我想要向您请教最后一个问题那场非礼闹剧是否拜你们所赐?”
“反正你们今日都要死在这里,我就满足这个最后的请求。”牧野逢二端着微冲,缓缓走到潇彬的座位后面,骄傲地将枪口抵在潇彬的后脑部位,“当然,可这群愚蠢的姑娘却并非我们的伙伴,而是从夜总会雇佣而来的陪酒小姐……”
“当机立断!”潇彬侧身一滚,从座位下面的空隙钻跑,消失得无影无踪。
“呀喝!”神藤哥可倾斜身躯,手持匕首,快速向前方跑去。
“找死!”牧野逢二面目狰狞,立刻伸手扣动扳机,却发现这把微冲根本射不出一发子弹,只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永别!”神藤哥可凌空一跃,旋转身躯,精准无比地刺中牧野逢二的心脏。
在这一刹,万籁俱寂,一股殷艳腥臭的血液从牧野逢二的胸口缓缓渗出,将黑色匕首染得鲜红。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松开微冲,牧野逢二訇然倒在地板上。
“还记得刚才我让你简述一下案件的经过吗?”屈膝半跪,神藤哥可与其对视着,从掌心撒下一堆金色子弹,“当我说话的时候,我其实在用手给筱跸峎打着一道哑语。因此,他故意将你的注意力引到窗帘上面,我则趁机退掉了弹夹里所有的子弹。”
“可恶!”牧野逢二啐了一口唾沫,双眸放射着咄咄逼人的寒光,“不过,你们所有人都会陪我一起死在这里。”
“什么意思?”瞬时,潇彬脸色煞白,喃喃道,“难道说……”
“没错。我在这趟列车上安装了一枚威力足够强大的定时炸弹,所以……”话语未尽,牧野逢二吐血而死,嘴角耷拉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定时炸弹?”双瞳晃动,神藤哥可全身冷汗尽出,四肢不停地战战栗栗。
缄默片刻,神藤哥可握起拳头,猛然冲地上狠打一拳,扪心自问,“哥可,你还在愣什么呀?赶快站起身来,以最快的速度把炸弹找出来。否则,这趟列车上的所有人都要陪你一起埋葬!”
“没错,所有人的命运现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绝对不能畏缩在角落里。”潇彬站起身躯,毅然决然地奔向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