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重意没有回答,眼中有了些许的意动,他不正是为了这些要求烦恼,在铃木义兼说来好像不是很难的样子,问道:“理由?!”
铃木义兼突然想通了什么,脸上一阵轻松,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急道:“父亲,孩儿刚刚想明白,我们恐怕全都想岔了?杂贺众在年前便已经向伊达家表示了恭顺,已经成了伊达家的从属势力,为何要思考请降的问题?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我等恐怕误解了政衡公的意图,他要诱杀我等为何要搞得沸沸扬扬,大可派遣一支偏师,难道我等还有反败为胜的实力?”
铃木重意“嗯”的一声眼中冒出了一缕精光,他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继续说下去?!”
铃木义兼继续说道:“原本我们站在杂贺众铃木氏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思考问题有失偏颇。如果换位思考的话,站在政衡公的立场,政衡公组建四团,集结于和泉国,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要诱杀纪州地方的土豪,他也太看得起我等了。从山高政被杀的情况来看大可不必如此麻烦,他传令我等前往和泉国报道,其实并没有心存歹念。按照政衡公的想法,我等即将早就归降于他,他要在和泉国组建四团,将我等归于军团之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山高政会错了意,闹将起来,伊达家来看就是背叛于他,对待叛徒任何人都会使用雷霆手段。不过孩儿从中窥视到了一丝不同之处,这支偏师出自岸和田城,领军将领应该也是四团成员,也就是说在政衡公眼中,山高政归属于四团,应该由四团处理。”
换位思考,铃木重意也算是老谋深算,豁然开朗,茅舍顿开,对于伊达家来看,四国三好残党才是大敌,他们不过是顺手收拾的跳梁小贼。小贼闹得凶了,伊达家不介意抹平。如果愿意为了伊达家添砖加瓦,也不介意放他们一马。
铃木重意第一次重视这位新的继承人,再度问道:“现在我等该如何应对?”他们已经错过了机会,还和死鬼山高政合谋,给杂贺众铃木氏带来了深重的危机,就算猜透了政衡的意图,也难以摆脱近在咫尺的危机。
铃木义兼看着父亲,脸上露出了一丝刚毅果决的表情,然后说了一句让铃木重意目瞪口呆的话语,他说道:“孩儿愿领军前往和泉岸和田城向野山益朝请罪。”
铃木重意明白铃木义兼的意图,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立下铃木义兼为继承人不过是无奈之举,成年的子嗣仅剩一人,如今看来这位刚柔并济的幼子,不失为一名合格的继承者。
刚想要反驳,铃木义兼阻止了话头,继续说道:“还而不是狂妄自大,也不是没有准备,一来野山益朝急于构建四团,二来遍观杂贺众铃木氏,还有谁碧海而更加合适。不过孩儿此次出征,按照伊达家的军制每万石出兵二百五十人,需要一千人,还有标配上足额的铁炮和火药。如此一来才不至于被轻视,或许还能够为杂贺众赢得荣誉!”
父子达成了意见统一,立即召集了杂贺众的大小头目,大家匆忙赶至杂贺庄,想要知道领的想法,到底是战是和。
铃木义兼代父一五一十说了一通,大家悬在心头的巨石放下了一半,自从山高政自裁的消息传来,这一段时间煎熬着大家的神经。他们不是怕死,实在是实力太过于悬殊,谁都知道抵抗必死,这种等死的煎熬谁受得了。
铃木父子选择和谈,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对于铃木义兼的建议全都表示了支持,唯有让伊达家满意了,他们才能够保全性命,保住领地。果然如铃木义兼预料的那般,野山益朝没有为难他们,特别是看过了军容丝毫不弱于伊达家常备军之后更是满意,盛情款待。
杂贺众服软,彻底震慑住了纪州各路人马,再加上政衡的支持,四团渐渐整合起来,至四月底的时候已经基本上初步完成,和泉国岸和田城内外整整一万余人在操演着。
和泉国操练,再加上四团沸沸扬扬,三好义贤心中惶恐,他调集重兵于阿波国,坚壁清野,作出了决死一战的姿态。
政衡的命令早已下达,野山益朝召集了军团军官议事,其实也就是寥寥数人,军团长野山益朝,他的两位家臣中村朝忠和井上资忠,刚刚出征归来的清水宗治,以及另外两位与力大将村上通幸和花房正幸,还有杂贺众二代目铃木义兼有幸参加会议。
村上通幸是来岛水军头目村上通康的长子,在“来岛骚乱”后村上通康不得不交出长子交予河野氏重臣土居氏和得能氏抚养,遂改称得居氏。村上通康原本和毛利元就眉来眼去,政衡一举击败毛利元就,成功夺取了安艺国。此战中同时击退了村上水军本家村上武吉,使得村上武吉不得不远离濑户内海,音讯全无,能岛村上氏没落。来岛村上氏降服于伊达氏,随着伊达氏的强盛,在来岛村上氏的引荐下村上通康得以成为伊达家的水军大将。得居通幸改回原名村上通幸,送至冈山城,成年后遂入伊达水军为将。
花房正幸出身美作国,后来有一段时间在宇喜多直家的麾下做事,宇喜多直家谋反被斩后成为浪人,来到赤穗郡港町谋事,被曾经有过一段渊源的葛笼衡信看中,进入伊达水军。葛笼衡信曾跟随政衡前往备前国抵挡尼子晴久的入侵时,曾假扮花房家的族人混入尼子晴久麾下将领把手的关卡,不过也因此花房家没有被宇喜多直家谋反事件牵连幸免于难。
要征讨四国,重水军,一位出自来岛村上,又曾是伊予名门土居氏和得能氏抚养,熟知伊予国内情,另外一位年岁较长经验丰富,得以取长补短,也正是看中了这两点,野山益朝才恳求两人成为自己的副将。
一张画有四国及其周边岛礁的地形舆图铺在案几上,除了初次见到如此详细舆图的铃木义兼脸上挂上了惊容之外,其余人等一副理所当然,没有丝毫动容的样子,也让铃木义兼吃惊不小。
野山益朝指着地图开门见山道:“今日商议何地作为登6起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