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的。”</p>
“小心才能安心，看电影吧。”</p>
屏幕上，警察厅长派人将别人误当做白莲花抓了起来，正在兴高采烈地和属下庆功。这时，白莲花却突然出现了。看着屏幕上警察厅长气急败坏的样子，影院中的观众一片哄笑。</p>
此时，在上海市警察厅，类似的一幕正在上演。</p>
“应该是苏联人干的。”</p>
“如何能够肯定是苏联人干的？”</p>
“这还用问吗？除了受过训练的人，谁能用这么利索的手法杀人？在苏联人的间谍学校里，就专门教过怎么用钢丝勒死人。”</p>
“这个不一定吧，帮会，共布党，德国人，苏联人，日本人，意大利人，凶手可能来自任何一方，这样的结论也未免下得太快了些吧。”</p>
“自从我们特工总部成立，除了苏联人和日本人，还有哪个敢惹到我们头上来？帮会那帮人现在都做了缩头乌龟；共布党？也就是搞搞运动喊喊口号，当年的锄奸队早就灰飞烟灭了；德国人都他娘的快和我们成一家人了……”</p>
“李主任，据我所知，德国人和苏联人在上海的特工里，应该是没有擅长使用冷兵器的吧？”</p>
“据我说知没有。德国人和苏联人都推崇先进武器，训练时着重各种小口径武器和手枪射击，虽然也有刀杀的课程，可那都是些偏重暗杀的技巧。冷兵器这种易学难精的东西，只有江湖人才用得好。”</p>
“江湖人？江湖人也会对钢琴感兴趣吗？”</p>
“你说的在现场的两个人在哪里？”</p>
“就在外边。”</p>
“让他们进来吧，我有些话想问问他们。”</p>
很快，老于和小王便进来了。他低着头，双手按在裤线上，一动不动。</p>
“谁最先发现高处长的尸体的？”</p>
“是我。长官。”老于答道。</p>
“你有去追凶手吗？”</p>
“没有，长官。”</p>
“为什么？”</p>
“从尸体的温度上判断，凶手已经逃走超过半小时了，追之无益。在那种情况下，保护好现场才是最重要的。”</p>
“很好，你见到了凶手吗？”</p>
“没有，长官，凶手开门时，我在车里。”</p>
“这么说来，和凶手说过话的人只有你了。”</p>
小王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是的，长官！”</p>
“那你看清凶手的容貌了吗？”</p>
“他戴了口罩，我……我没看清。”</p>
“戴了口罩……那他是否还戴了眼镜呢？”</p>
“这个……好像没有……”</p>
“嗯？”</p>
“没有，没有戴！长官！”</p>
“既然没有戴眼镜，那你向我描述一下他的眼睛吧。”</p>
小王汗如雨下，吭哧着半天说不出话来。</p>
“我想问问你们，以你们俩的个人推测，这次凶案真的是苏联人做的吗？”</p>
“我不敢肯定。”老于说道。</p>
“噢，为什么这么说？”</p>
“从手法上看，很像是苏联的人做的案，可是……”</p>
“可是什么？”</p>
“可是现场没有苏联人的味道，太君。”</p>
“味道？”</p>
“是的，长官，苏联人特有的味道。”</p>
“有趣……”</p>
“无论如何，史队长，这件事要尽快落实才行。他们的血不能白流……”</p>
“是。”</p>
“不管是不是，这笔账如今都只能算在苏联人头上了。如今我们的人死了，要是没有尽快做出反应，那舆论界会怎么看？”</p>
“昨天抓回来的那个招了吗？”</p>
“已经招了，他供出了他在上海站的直属上司，还有这个……”</p>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p>
“什么东西？”</p>
“苏联人在上海秘密电台的频道……”</p>
从电影院出来，钟珊玟一个人来到斜桥弄口的丽华酒家，径自上了二楼，点了道小菜，一壶黄酒，对着窗口一个人自斟自饮。</p>
楼下斜对个约10米处，就是彭大夫诊所的正门。门口两个便衣特务一边顶着北风来回闲逛，一边不住地呵气跺脚。</p>
钟珊玟到这里吃饭，就是想顺便看看中国人的反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对方很沉得住气，看来还是有些小看黑衫队这帮人了。钟珊玟皱了皱眉，原本美味的菜肴似乎变得淡而无味了。</p>
高君武掌握了“黑曜石”的线索，不知道他有没有向中国人吐露？应该是没有，否则“黑曜石”就危险了。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像高君武这种投敌的特务轻易是不敢随便攀咬的。中国人究竟掌握了哪些线索？</p>
自己得尽快联络“金刚石”了，如果华军真的打算在不久对日本本土实施登陆作战。那他们势必会急于结束同苏联的战争，不排除中国人和德国人谈判的可能性，如果中德达成秘密协议，中国的攻击对象也会重新从苏联变成日本。</p>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结账，向店外走去。</p>
刚一出店门，她便发现不对，自己似乎被盯上了。不过她没有急于回头观察，而是不紧不慢地在街头闲逛，路过彭大夫诊所时还特意好奇地向那两个特务看了两眼。</p>
身后的人仍像影子一样，缀在后面不放。</p>
自己太过大意了，不过敌人肯定也只是怀疑而已。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打消这种怀疑。</p>
街头上行人川流不息，路边的百货大楼上，十几面大减价的幌子在风中呼啦啦飘摆着，白底黑字，醒目得像爱国标语。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后，钟珊玟径自转身进了一条小巷。</p>
钟珊玟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抬头看着路灯，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过客没什么两样。身后那人似乎有意暴露自己，脚步声很重不说，跟的也越发紧了。</p>
钟珊玟始终没回头，这时她看到对面走过来有两个跟班陪着的公子哥儿时，眼睛一亮，低着头便撞了上去。</p>
公子哥险些被撞倒，正要发作，当他看清了面前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时，脸上的怒气消失了。</p>
“呵呵，这位小姐是去哪里啊？这么着急，也不看着点儿道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