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才颤声说道:“是,是白先生带我去的。昨日你和青媚去李妈妈家之后,我在屋中实在气闷,不知不觉间走出了院子。原本我打算等你回来之后,再一起回房歇息,没想到白先生到山上采药,恰好路过门前。他见我闲极无聊,便请我去喝酒,将我一直带到了杏花村。不晓得白先生安了什么心,到了杏花村之后,他便想方设法骗我喝酒。我喝了五六杯酒之后,便即醉得不省人事。今日一早醒来,才发觉自己躺在蒲团上,这才知道昨日喝多了酒,竟然在酒馆留宿了一晚。”
吴秀才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我醒来之后,知道自己贪杯误事,生怕乐娘记挂,便即匆匆返回家中。白威与我一起下山,他还吩咐我绝对不能将此事告诉你,要我只说在山中迷路,寻了一处无人的岩石之下藏身,天亮之后才回到家中。我虽然不忍欺骗你,可是害怕你生气,只能对你说了谎话。乐娘,咱们夫妻一体,我又怎么会故意欺骗你呢?实在是白先生再三叮嘱,我一时鬼迷心窍,这才铸成了大错。”
吴秀才出卖了白威,心下暗想,为了不让乐娘与李锦为难,也只好对不起白先生了。好在白先生是须眉男子,就算乐娘找他算账,他也不会吃亏。可不能说我重色轻友,见死不救。
李乐娘听吴秀才说完之后,脸色越发难看,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啊,姓白的王八蛋果然居心叵测,想要从老娘口中夺食。只不过他自知斗不过老娘,便想着和那两个骚狐狸联起手来对付老娘。好,好,既然这三个混账东西自寻死路,那就休怪老娘下手无情!”
李乐娘说完之后,转身便向门口走去。吴秀才吓了一跳,急忙大声叫道:“乐娘,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乐娘头也不回地说道:“老娘去找那三个狗男女算账!你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待老娘教训了他们之后,再回来和你说话!”
吴秀才颤声说道:“乐娘,就算你要离开,也要先让我能够下床才是。”
李乐娘此时已然走到门口,听吴秀才说完之后,她停下了脚步,可是兀自不肯回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娘在你身上施了定魂术,三个时辰之后法术自解,你便能够活动了。只是不须等上三个时辰,老娘便能将那三个狗男女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连鬼都做不成。等老娘回来之后,你若是老老实实,遂了老娘的心意,老娘自会解了法术,咱们还做一对羡煞世人的夫妻。若是你有意欺瞒,哼,老娘管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吴秀才听李乐娘说得狠毒,心下一寒,嘴角抽搐了几下,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乐娘扬长而去。他心下暗想,没想到真如白威所说,乐娘身负邪术,是一个难惹的大魔头。她去找李家母女算账,必定大占上风。可惜李锦这样一个妙龄少女,只怕难逃乐娘的毒手。乐娘离开之时曾经说过,回来之后还要与我为难,若是应对不善,非得挨一顿毒打不可。怎生想个法子,解了她在我身上施的邪术,趁她没有回来,远远逃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