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们对立起来,自己究竟是帮哪一个呢?二师弟虽然相处的时间长,可感情不见得就比小师妹好。唐知非觉的,师傅这盘棋,下的有些大了。
说曹操曹操到,孙道隐满面风尘,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回来了。云淡风轻地从窗口进了高玄殿的西厢房,示意小道童给他端杯热茶过去。
唐知非挥挥手,拦下小道童,自己斟了茶水,亲自端给了孙道隐。孙道隐挑了挑眉头,似乎并不怎么满意。
只是,难得大弟子亲自倒茶,孙道隐倒是挺给面子,并不嫌弃,喝了几口,才放在身边的机子上了。
唐知非刚想开口,孙道隐倒是问了,“知远呢”
“听见如意喊阿绣,”唐知非说,“二师弟就从窗口走了。”
看来,这高玄殿的窗口,真该改成大门,而这大门,正该封起来算了。反正,他们师门的人,从师父到徒弟,都是从窗口一跃,进进出出的。
“哦!”孙道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茶渍,却不问,潘知远听了徐婉如的话,作何反应。
“师父,”唐知非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二师弟这样情绪波动,对修行不利……”
“是嘛,”孙道隐说,“我倒是觉得,知远该堪破这一层了。否则,他的修为永远都上不去。”
“就二师弟那样子,如何堪的破?”唐知非着急了,“若是,若是他想不开,可任何话是好?”
“别急别急,”孙道隐还是语气平缓,慢条斯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会找到出路的。只是,这样的好机会,可得让知远好好磨练磨练啊。”
“师傅您,”唐知非觉得,师傅跟自己的思维,真不在一个维度上的。难怪,师傅怎么都不愿意传授衣钵给自己。
潘知远眼下,明显已经处于疯魔的边缘了。只要有人再推一下,潘知远这些年的修行,很可能就要灰飞烟灭了。而师傅教了这么多年的徒弟,很可能要重返红尘了,唐知非也不知道,师傅还在乐呵个什么劲。若是潘知远返俗了,看师父还去哪里找什么衣钵继承人。
“知非,”孙道隐笑,“你以后会懂的,别着急。如意还说了什么嘛?”
“如意只说下雪了,让阿绣一起去看雪。”唐知非想了想,总结道。
“哦,下雪了啊!”孙道隐站起身,走到窗前。鸦青色的天空,已经慢慢变成了鸭蛋青的颜色,虽然冷的彻骨,却万里无云,明显会是个晴天。
“如意说下雪了,那就让它下雪吧。”孙道隐笑着说了一句,外面却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而北风,也马上开始肆虐,一阵跟着一阵地叫嚣着,卷着大雪,直往屋里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