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稚嫩的童音在屋内传出。
一位十来岁孩童正端坐在屋里,捧着破旧的书本埋头苦读。
“小宝,小宝。”妇人边走边喊。
孩童慌张的把书摆放好,往外面走去。只见妇人在厨房门口向孩童招了招手,孩童迈开步伐往妇人的方向。
“娘亲,有什么事吗?”孩童跟娘亲询问道。
“别天天坐着,对身体不好,没事呢就多走动走动,去街上帮娘打些盐回来。”妇人说着把盐罐递给孩童,拿出几个铜板。
孩童接过铜板,“娘,那我走了啊!”,孩童拿着盐罐急匆匆走出家门。
“你慢点,别摔着!”妇人的声音在后方传来,孩童这才放慢脚步。
大街上热热闹闹的,弥漫着一股年味。
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远处时不时传出炮仗声。
明天就是除夕了,除夕过后又是崭新的一年咯。
“黄叔,我妈叫我来买盐。”我朝着店里坐在藤椅上,悠闲自在的王叔喊到。
“来咯。”他起身,过来,我赶紧把盐罐递给他。
他拿着盐罐进了屋里,不多时走出来递到我手上。
“多少钱啊,黄叔。”我向他询问道。
他伸出手指,朝我比划了三。
我把三文钱递给他,就往家里跑去。他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不敢再逗留。
“小宝,小宝,过来玩炮仗啊!”。一群灰头土脸的男孩朝我跑来。
“好啊!好啊!我先把盐拿回家,马上就过来,你们等我啊!”我答应着,迫不及待的跑往家的方向。
“娘。娘。盐买回来了。”刚跨过家里的门槛,急忙忙的扯着嗓子喊。
“来了,来了,你看你这孩子总是这样毛毛躁躁。”。娘接过盐罐,我就想着跑。
她连声“等等,先擦擦汗。”。娘拿着布帮我擦拭头上的汗渍。
“娘,等等又是一身汗,别擦了,等等回来我就去洗澡。”娘擦得特别用心,用力。让我有些受不了,躲开后往门口跑去。
“小心点,看着点路,街上人多。”。刚出门口,娘的叮嘱声就在身后传来。
我头也没回,大声应道“知道啦。”。
“大壮,大壮,还有几个。有没有帮我留着?”我朝街边的小伙伴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还有一个,专门给你留着的,够意思吧。”大壮递给我半炷香和一个炮仗。
我接过大壮递过来的炮仗,放在手中看了看,顿时有些失望的开口,“就这一个了?”。
“快放啊!我们还等着听个响呢!”。大壮催促着,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拿着炮仗,走到一旁,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举着半炷香,缓缓靠近炮仗。
滋…!点着了,我捂着耳朵向一旁跑去。
我回到大壮他们身旁,眼巴巴的盯着前方的炮仗。
“砰!”。随着一声巨响,碎屑四处溅射而去。
“哎呀!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吓死老娘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心,前面就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听见声,我就知道是谁了。我望向大壮,“完蛋了,你大伯娘。”。
他也早听出来了,“快走吧!”。话音刚落。
身后就一声怒吼“就是你们几个,不许走,今天我倒要看看是哪些混蛋这么大的胆子。”。人未到,气势已经先到了。
“跑啊!”。大壮朝我们喊完,就往远处遁去。
他们跑得特快,因为习武的缘故,但我自小就体弱,家里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等大壮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我才反映过来。
刚想跑,一股巨力从身后传来,我整个人腾空而起。
转头过去,看见恼怒的恼怒的大伯娘正瞪我我,我刚想开口她就先开了。“好啊!我当是谁了,小宝啊,走上你家说理去。”。拎着我往家里走去。
远处的屋檐上,瘦小的身影向高大的惋惜的说道,“大壮哥,小宝哥完蛋了。”。
大壮挠了挠头“哎呀,小猴子咋不带上你小宝哥呢?也不提醒我?你是知道你小宝哥的。”。大壮说完还拍了下小猴子的头。
小猴子捂着头委屈道“大壮哥,情况紧急啊!而且我这小身板也扛不动小宝哥啊。”。
“算了,算了,我要赶紧回家去,小宝被抓了,大伯母肯定知道还有我的,我先去家里侯着,跟小宝一起扛吧。”。大壮抓了抓头,起身下地往家里跑去。
“那我…”。小猴子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望不到大壮的身影了。
咕~,肚子传来叫声,“我也只能回家吃饭咯!”。小皮猴跳下屋檐,一路上蹦蹦跳跳的。
“小宝娘,小宝娘。” 大壮的大伯母拎着我,刚到院子就扯着嗓子对着屋里大喊。
“来了,谁啊!” 娘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她把我放下来,被逮住了我也没法再想着跑了。我只能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等着状子大伯娘的告状。
娘亲走了出来,一眼扫过,就大致知道我又闯祸了,“大胖他娘,怎么了?这么生气?犬子是不是惹你生气?”
“哼!可不是嘛,在街上我差点没给吓死。也太不小心了,人来人往的在大路上玩炮仗。”她喋喋不休的一一道来。
“你看你,还不快向人家道歉。”娘亲瞪了我一眼。
我转身对着她,“大伯娘,对不起。”。道完还鞠了一躬。
“哼!”她冷哼的别过脸。
娘亲严厉的看着我,“去屋里,罚抄论语五十遍。”。说完偷偷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我懂得娘亲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这,并不是真的处罚。
“好的,娘。”我点了点头,朝里屋走去。
“来,大胖娘,渴了吧,我们进屋喝点水。”娘亲拉着大胖娘往屋里走去。
我坐在椅子上,手托着头。苦恼的盯着窗外,看着远处的湖泊。
大壮也跑不掉,等等应该去大壮家吧! 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想到之后大壮跟我诉苦的模样,嘴上就挂着笑意。
咕咕咕~,一只猫尾鹰飞到我的面前。我抚摸着它的头部,它温顺的侧身躺下。我知道,它想让我摸摸它的肚子。跟小家伙把玩了一会,我就取下它脚下的信件:黄识君,明日辰时(早上七点至9点),老地方等我。(小宝是我小名,正名就黄识君。) 信的内容虽然平平无奇,但怎么感觉其中包含着极大的怒火。
“咪咪,你主人最近是不是脾气不太好?”我抚摸它的肚子,试探性的询问。
它翻过身,站立起来,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看到它的肯定,我心里犯嘀咕了。要不要去呢?去呢?肯定有我好受的!不去呢?可是碎尸万段的。在心中计较了一番,还是答应她吧,毕竟也许久没见了。
写好信件装在咪咪脚上信笺里,“快去吧,别让主人等急了。”听到我的话,它走出窗外后,又望了望我,我笑着对着它点了点头,它才挥舞着翅膀飞向远方。
“小宝,小宝。快去洗手洗完吃饭了。”娘在屋外冲我喊道。
“好的。娘。”。我回应娘亲,离开藤椅,向屋外走去。
到院子里,从大水缸里弄出一瓢水,洗完手走向厨房,用厨房门口的粗布擦干手上的水渍。刚进厨房,就看见爹正坐在大位上。面朝着我,脸上挂着笑意。“爹。”,我毕恭毕敬喊道。
爹笑着应了声,“快吃饭吧!”。
娘亲也在边上给我夹着菜,笑着“多吃点,都快瘦成皮包骨了。”。
爹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娘亲的目光就直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