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以来,骆宾也不是毫无察觉。
这个平日只专注音乐醉心创作的呆子,竟是好几次回头往身后狐疑张望。然而,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并未发现师暄暄的存在。
骆宾其实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也不知怎么了,在明堂时睡的那叫一个香。
每天有灵感时写歌、没灵感时听歌,到点睡觉,一觉就是大天亮。
吃的也香,大老板的手艺不仅仅是好,还有种令他十分熟悉的亲切感。
他私下里称了称,足足胖了十来斤。虽说不是靠颜值混饭吃的,但谁还不想做个帅气才子了。
所以骆宾有点儿忧愁,照这样在明堂住下去,再过半年准得变成个小胖子。
结果,回了家倒好,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整夜整夜的做梦,梦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冰冷的湖水就是大雪纷飞的长夜,再不然就听到个声音在呼唤,他也听不清,声音很遥远像是那种古早黑胶唱片里发出的,模糊还带着噪音。
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总感觉身边有人在跟着他,可又没头没脑的,怎么会有人跟踪自己呢?一定是最近写歌太专注,出现幻觉了。
可是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有时候在院子里浇花就总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什么地方看着他;
走在街上时常觉得有股熟悉的味道在附近,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某个人身上独有的味道。
有一次故意停停走走,猛一回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是怎么了呢?魔怔了?中邪了?还是,还是说因为他想念某人了?
他倒不是觉得是那个人在自己身边。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离开明堂,除了怕打扰林染和小飞难得的假期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是因为他害怕。
平日里早出早归,到明堂就躲进屋里,就是怕遇到她啊。
怕她看出自己‘猥琐’的思慕,怕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心迹。眼神是藏不住的,这一点谁都知道。
她是谁?她可是万千男人心中的女神。还是个成功的商人,集财富美貌于一身的女人。
自己呢,一介草根…
骆宾也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这事,而且他从小到大也没有特别铁竿的兄弟。
玩音乐的那帮哥们只适合在一块儿喝点小酒,切磋琴艺什么的,要说到生活感情那基本都是笑谈。
驻唱的走场的大多这个月在这儿下个月就换了地方,哪儿有钱赚往哪扎,这就是这个圈子的现状,也就注定了大家很难处出特别硬的关系。
说起来小飞真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可更是不能跟小飞说呀!告诉他,自己这个丝对师暄暄那样的女神动了心。小飞是不会笑话没错,可是那张大嘴巴扭头就会跑去跟林染讲。
到时候自己就彻底完蛋了。丝爱女神,女神虽说看上去温柔和善,可是面上不好说什么不代表人家心里不嫌弃呀。
面对她,他是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就这样,苏州古城区的街巷里,师暄暄远远地在后面跟着,骆宾慢慢地在前面走着。
一个想要守他一世安好不去打扰,心之向往又不敢靠近;
一个内心惶惶连思念都怕亵渎了她,全无信心不敢追。
各自揣着心思,走在热闹喜庆的大年夜里,夜空中绽起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