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高耸的工事,出现一个超过五十丈宽的缺口。
缺口的两端,整齐得就像是用刀子切出来,地面凹下去数丈,里面可以隐约看到扁平的砖瓦血迹。
万神畏提着重剑,朝营地里惊慌失措的血修咧嘴笑了笑,然后举步朝营地内部前走去。
他走得并不快,好似闲庭信步。
偌大的营地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喉咙都仿佛被一只手掌扼住。
一个个神色漠然的身影,跟着万神畏,信步入内。
乒!
一声清脆的琉璃破碎声打破寂静,笼罩大营上空的血色光幕,轰然崩碎。无数血色碎芒,纷纷扬扬,就像鲜血染过飘扬的鹅毛大雪。
凄艳悲怆的气氛,笼罩大营。
就这么被人踏破大营,就这么被人吓得不敢动弹,还是被他们嘲笑讽刺过无数次的神畏裁决。
所有人立即红了眼,他们从来不缺乏勇气,也同样不缺乏骄傲,他们不是刚上战场的菜鸟,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应该失败。
“杀!”
一个已经集结完毕的小队,队长怒吼,身先士卒朝信步走来的万神畏冲去。他们知道在敌人面前,他们就像挡车的螳螂,可是身后还有正在集结的战友!
没有什么崇高的信念,只有胸中的一腔血勇和早就深入骨髓的骄傲。可以败,可以死,但是不可以容忍把脸放在泥土里,任由敌人随意践踏。
另外几个小队,也同时扑上来。
他们只求能够拖住敌人片刻,哪怕一个呼吸!
万神畏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但是他的脚步没有停,依然如同闲庭信步。他身边两名元修,迎了上去。
两名元修,一左一右,就像两头蛮牛,冲进敌人之中。
左边大汉抡起的铡刀仿佛在收割麦子,自诩精锐的血部战士,在刀光面前脆弱得就像麦子。一个照面,整个小队就七零八落,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伤员。
右边的男子手中的银枪,就像朵朵梨花,神出鬼没。不断在敌人咽喉、心脏处绽放,血修强悍的身体,也无法阻挡致命的伤害。
万神畏恍如未睹,看也不看满地的尸体和朝他们扑过来的敌人。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远处的贺南山,步履坚定,一步步朝对方走去。
不断有战部,从四面八方朝他扑杀而来!
而他周围的元修,也如同出笼猛虎,扑向敌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
到了这个地步,双方短兵相接,战况异常惨烈。万神畏很快就发现,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他们被围得水泄不通。敌人已经完全抛开战阵,如同潮水般朝他们冲过来。
万神畏停下脚步,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重剑,沉喝:“神畏!”
正在和敌人厮杀的元修,蓦地抽身而退,汇集在万神畏周围。
他们齐齐高举兵器,齐声怒吼:“神畏!”
兵器齐鸣,他们周身的光芒突然暴涨,扑过来的血修就像撞上一面铁墙,登时只觉得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传来,脑袋懵然,身形被弹飞。
“神畏!”
万神畏和身后的战友齐声怒吼,手中的重剑轰然斩下。
两百七十四道元力,轰鸣汇集,化作一道可怕的剑芒,狠狠向前方。
四面八方都是血修,但是前方的血修最密集,所有人都知道万神畏的目标是贺南山大人!
密集的人群,让这一剑的威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轰!
厚实凛冽的巨大剑芒,一头闯入密集的人群。
泥土伴随着断肢和血肉向两旁飞溅,巨大的剑芒深深犁过地面,所过之处,摧枯拉朽,血肉横飞。
一道宽度超过了五丈的血肉坦途,出现在万神畏面前。
这一剑穿透了前方阵地!
沿途所有的血修,全都一命呜呼。周围的血修出现一个短暂的震撼,但是下一刻,他们更疯狂地扑向神畏部!
各种血芒如同雨点般轰向神畏部。
万神畏忽然微微蹲下,其他战士仿佛听到命令,所有人不约而同膝盖微微弯曲。
吐气开声!
两百七十四人同时吐气开声是什么场面,就如同平地惊雷,激荡的元力波动,汇集成一道环形的冲击波。
离得近的血修身体一僵,如同挨了一记闷棍。
万神畏带着神畏腾空而起,仿佛挣脱锁链的远古荒兽,朝远处的贺南山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