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自七月初一朔望大朝会上,皇帝露面之后,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皇帝都再没有在百官面前露面。
也仅有外朝政事堂平章事宰相和内朝翰林院大学士们,才能经常入宫面圣,除了府院宰辅,便只有御史台和枢密院的长官能够求见皇帝。
好在有那次大朝露面,关于皇帝种种病危甚至是已经驾崩的谣言都是不攻自破,每日常参以及大朝会上,依然还是由太子代为摄政临朝,而单皇后却已经悄然的不再垂帘听政。
随着河陇前线不断报捷,朝中先前那股凝重的气氛,也渐由欢庆的喜悦所取代。
朝野官民们,也渐已经习惯了如今长安朝廷新的理政方式,皇帝外朝有宰相,内朝有大学士,府院内外制衡量,政事堂决策贴黄,翰林院议政批红,加上枢密使单掌军令权,御史台有弹劾监督府院宰辅之权,另有亲军都尉府为皇帝耳目,因此倒也形成了新的平稳。
最终的决策权,始终是握在皇帝手里的。
三省六部,已经沦为了执行机关。
朝会现在更是沦为了一种例行仪式,常参不过是到金殿点个名走个过场,而就算是朔望朝会也不过是整个京师的官员和封侯们一起参拜皇帝,并不会在朝会上商议什么国事要务。
因此皇帝参不参朝,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府院都在遵循着皇帝的旨意行事。在大家看来,如今的府院制度,其实就是皇帝效仿汉武帝中朝和外朝,都是为了加强皇权皇威。
从隋初的三高官官为宰相,到后来的不授三高官官以三省次官为宰相,再到后来又扩大宰相范围,连兵部、吏部、民部尚书也纳入宰相范围,宰相最终扩大到九人。再新设翰林院,设九位殿阁大学士,掌朱批之权,实际上宰相已经被严重分权和削权了。
隋初时的尚书左仆射,那是真正的宰相第一人,可如今,不论是政事堂还是翰林院,都是轮流主持府院会议,并没有什么首相首辅。
再加上单设出来的枢密院,分走了宰相们的军令权,于是现在府院十八位宰辅的内外朝群相制度,再无法与皇权抗衡,同时诸相也互相监督制约,避免权**相产出,再者群相群力。
“陛下,嗣业即将抵达渭桥。”
亲军都尉李君羡奏禀。
羽林宫中,皇帝今天过来检校羽林骑,每十天一校阅,这是羽林军的惯例,每次校阅中表现出色的羽林骑,都会受到皇帝的额外嘉奖,并记录在档案之中。
自中风以来,皇帝今天首次执弓射箭。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拉开了一张一石的弓,箭射出去,有些歪斜,三十步的靶子都只中了边,差点脱靶。
但是这一箭依然引来无数羽林郎和羽林骑的叫好,皇帝之前可是差点瘫痪的,如今不到三个月时间,居然就能开弓执箭,还能箭中三十步靶,太了不起了。
罗成哈哈一笑。
“还是双臂无力啊,这不过一石之弓,步下发箭,射固定靶同,结果三十步居然勉强中的,差太远了。”
李君羡便道,“天皇当年可是能挽三石强弓,步下命中百步远奔骑的,不过陛下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了,估计再过两三月,就能再复昔日神勇。”
罗成放下弓,没有打算再射。
还需要加强康复,射箭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强度过高了点,得循序渐进。
“嗣业速度很快啊,这么快就到渭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