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徐景行不是看不起这种简单的泡茶方式,只是觉得有点意外而已。
不过好茶就是好茶,尽管冲泡的方式简单粗暴而且原始,可味道却相当好,泡开后清香扑鼻,满杯莹翠,轻轻抿一口,满口生津,回甘无穷。
一边喝茶,一边跟何老头儿随便闲聊,聊的多是木工相关常识,何老头儿经常跟个好奇的小学生一样提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很是好学的样子。
何老头儿对竹木雕刻有所了解,但对传统的木工技艺却一无所知,只是知道有榫卯这么一回事儿,但这榫卯的具体原理就不太懂了。除此之外,何老头儿在其他方面的学识却不差,或者说非常广博,连徐景行这个自诩一肚子杂学的人都甘拜下风。
而且何老头儿写的一手好字,房间里随处都能看到他的作品,从这些字来看,何老头儿的文化修养真不弱,而且字风相当洒脱,一笔一划不拘常规,颇有些自成一体的味道,只是笔力稍弱而已。
另外从钤印中知道何老头儿还有个文艺的字号,观柳老人。
见徐景行不住的打量那些书法作品,何老头儿笑呵呵的问:“写的怎么样?”
“很好啊,潇洒的很,”徐景行笑道:“何老是练《曹全碑》打的底子吧?笔势很飘逸哦。”
“咦,你连这都能看得出来?”何老头儿惊讶的瞪大眼睛,“能看穿我的基本功,这说明你在大字上的造诣也不弱哦。”
“一般般,小时候跟着我爸练过一段时间,好久没动笔,有点手生,只剩下一张嘴能胡咧咧。”
“哈哈,你这可不是胡咧咧,”何老头儿很兴奋,拉住他就往书房里走,“来来来,比划两下,较量较量。”
“啊?不用了吧?”
“用,一定用。”
徐景行哭笑不得的跟着何老头儿进入书房,书房挺大,像是主卧改的,还带着卫生间呢,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树荫照射起来,落下斑斑点点的光点,显得特别有意境。
何老头儿可没想那么多,喜滋滋的拿出宣纸毛笔墨汁砚台镇纸,朝徐景行招招手,“来,用什么笔?”
“什么样的都行,我水平不高,但学的挺杂,随便拿起一支都能比划两下,哈哈,”进都进来了,徐景行也不再矫情,而且难得碰到真正的书法行家,他也有点意动。
他的书法绘画基础是从小打的,基本功很扎实,上小学中学的时候还经常练习,上了高中才慢慢的放下,等他父亲去世,就再也没动过毛笔,因为他要忙着赚钱。
四个月前,他开始做雕刻,倒是用到了他的书法功底,经常在雕刻作品上刻字,但刻字跟写字不一样,刀刻线,笔走面,写字的时候没有修改的余地,连个墨点都不能多余,更别说笔画出格之类的错误了。但刻字的时候不同,都是先画出字的轮廓,再用小凿子或者平头刀一点点将笔画抠出来,容错率很高。
所以用刀刻字跟用毛笔写字,感觉截然不同。
徐景行也不知道自己写出来的字还能不能见人,要知道,他以前也是获得过岛城书法比赛一等奖的人,虽然只是青少年组别,但也是一等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