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袤的露希尔大陆,诸国林立,超凡至上,力量的悬殊造成了阶级的固化,平民与贵族的矛盾不断激化。
压迫与反抗无处不在,暴力冲突最为激烈的是种族之争,血腥冲突最为惨烈的种族内斗。
而对于许多在边境线挣扎求生的小村庄来说,他们没有强大的力量,也没有傲人的智慧,是最为弱小的弱者。
这些边境村庄,宛若风中摇曳的烛火,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各种原因而熄灭,整个村庄成为一片死地。
因此,身为弱者的他们心中期盼奢求的,是一个能保护他们的不受猛兽,魔兽袭击,不被强盗以及贵族剥削的强者。
曾经,就有这么一个村庄,得到了这个机会。
一位年迈的老人,在一条溪流设置陷阱,准备捕捉鱼类充当的粮食的时候,捡到了顺流而下的摇篮。
摇篮里面,是一个幼小却又健壮的兽人婴儿。
身处人类腹地的老人并没有见过兽人是长得什么模样的,但是活得久的他至少听说过,兽人,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种族。
他们有着人类没有的巨力和耐力,有着人类没有的獠牙和利齿,他们,是极其强大的战士!
至少,比普通人类强大得多!
怀着这样的想法,老人忽然灵光一闪,没有将这个可怜的兽人婴儿杀死,而是抱在怀里,不顾收拾自己的捕鱼工具,转身急忙回去。
行色匆匆的老人将兽人婴儿带回了村庄,去了村长的家里,跟村长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个兽人婴儿。
“这是兽人?你把它带回我们村子干嘛?这么小的兽人,我们可没法送到最近的城镇卖掉呀,路上太危险了。”
壮硕的村长看着老人手中的兽人婴儿,皱了皱眉,遗憾地说道。
保护一个婴儿前往最近的城镇,对于普通人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值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村长大人。”
在边境村庄这种野蛮之地,能当上村长的自然是村庄里面最强壮最孔武有力的人,老人对村长自然是非常害怕和敬畏。
只见老人唯唯诺诺说道:“我只是,只是第一眼看到它,觉得,觉得他看起来像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村长问道。
“..武器”文盲的老人想了许久,最后说道。
听到这两个字,村长当场看老人的眼神就变了,然后他摸着兽人婴儿的头,幽幽说道: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聪明呢?是啊,这崽子看起来的确像是一把武器,一把好用的武器。”
听到村长认可自己的主意,老人顿时摸着后脑勺,讨好地笑了笑。
他知道,他办了一件好事,村长念着情分的话,之后的日子他就会好过一些了。
至少不用一大早拖着酸痛的身子,跑去危险的溪流捕鱼了。
“既然是武器,总要有一个名字吧。”村长笑得很开心,看着健壮的兽人婴儿,更加开心了。
“村长大人,您做主。”老人说道。
村长搜肠刮肚,回忆了好久,才想起了曾经听到的一个城市名字,道:“.....就叫亚克庞斯吧”
“村长大人真是充满智慧,亚克庞斯,真是一个好名字。”
“哈哈哈,听到了吗,亚克庞斯,以后你就是亚克庞斯了!”
就这样,一个本来会被人类杀死的兽人婴儿,因为其未来能成为一把好武器,被一个不怀好意的村庄搭救了。
接下来,对于亚克庞斯这个迟早会成长为强者的兽人,有些见识的村长自是不会大意。
村长下令,抽调了几名妇女,从小时候开始,无时无刻给亚克庞斯进行洗脑,让他忠诚于村子。
时间若流水,稍纵即逝,很快,春去秋来,十年过去了。
亚克庞斯长大了,从小小的婴儿,成长得比谁的高大,比谁都强壮。
他的眼神犹如炭火,鬃毛宛若钢针,手脚仿若石柱,肌肉好似岩石,凶残至极。
他在整座村庄的供养下,变得极其强大,才仅仅十岁,就有着堪比人类黑铁极限的力量了,这还不是他黑铁的极限。
狮兽人,这个在兽人种族也算是强大的种族,在这座边境村庄,初次展露头角。
而在这十年里,他从小就被教育,他是一个被遗弃的没用废物,是仁慈的村长收养了他,让他活了下来。
怀着感恩的心的亚克庞斯,也在村长的要求,过着非常严格军事化管理生活,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训练,没有完成当天的训练目标,就不许睡觉。
这些还好,对于身体健壮的狮兽人来说,还不算太过危险。
但是在亚克庞斯五岁的时候,村长终于等不及了,命令他去跟周围的野兽搏斗,完成他身为武器的使命!
五岁,入森林,开始猎食野兽。
六岁,杀遍周围的掠食者,让村庄成为了周围森林的霸主。
七岁,在野心膨胀的村长的要求下,去往附近的村庄,杀村庄的首领,掠夺人口和资源。
八岁,遇到在边境肆虐的强盗,冒死将其全部击杀,身受十八刀,浑身鲜血淋漓。
九岁,一只魔兽闯入扩大了十几倍的村庄,孤身迎击,以重伤的代价将其击退,之后,重伤的亚克庞斯陷入了长时间的虚弱状态。
十岁,亚克庞斯跪坐在老人的屋子里。
赤裸的上身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狰狞的疤痕好似蜈蚣一般,在其身体蜿蜒爬行,让人不禁怀疑,他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亚克庞斯看着奄奄一息的老人,知道这个将他捡回来的老人已经临近大限,快死了。
这还是亚克庞斯一直对老人照顾的原因。
从小被教育着报恩的亚克庞斯,一直怀着深深的谢意,照顾着这位逐渐老去的老人。
充足的食物,高效的药草,无微不至的照料,亚克庞斯所能争取到的东西,全部都给了这个将要死去的老人,让他勉强活到了现在。
“亚克庞斯...我快死了是吧。”
老人眼睛深深凹陷,已经失去了光明,他“仰望”着天花板,低声呢喃道。
“是的吧,我快死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自我陈述,老人艰难地喘着气,继续说道:“亚克庞斯..咳咳..我死了后,你就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亚克庞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自小斯巴达式的教育,已经剥夺了这个亚克庞斯太多感情了,即使是在熟悉的人将要死去的现在,他也没法感到悲伤。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老人自问自答道:
“呵呵,也没为什么,这只是一个将死的老人,对自己犯下的错感到懊悔,想要弥补罢了。”
亚克庞斯没有说话。
“亚克庞斯....我好后悔啊!!!”老人突然哀嚎道,声音嘶哑得好似棺木发出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