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熙抱着盛彻愿到房间以后,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
盛彻愿站起来,脸红红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个人实在可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抱走她。这样的话,明天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呢。
天哪,她真的很尴尬。但是她怕死啊。相对于死亡,她觉得这点尴尬还是可以忍受的。
“那个,我已经睡了一天了。那个床就让给你了。我晚上就不睡觉了。”盛彻愿看着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然后露出得体温柔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说。
“阿愿,这样不好吧。你一个女孩子,一晚上不睡多难受啊。就算不睡,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也挺好的。”燕明熙继续诱哄道。
“咳,我只是想守夜而已。”盛彻愿大义凌然地说。
“阿愿,你真可爱。那我睡了。有事记得叫我啊。”燕明熙看了她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
“嗯,你睡吧。”盛彻愿摆了摆手,劝慰道。
燕明熙看着盛彻愿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阿愿这是不想接受他啊。
盛彻愿干巴巴地坐了一会儿,看着燕明熙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大概已经睡着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悄悄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年代了,点的还是煤油灯。墙壁一片斑驳,裂了不少缝隙。这个城堡应该是有些年代了。她这是到了哪里呢。
盛彻愿轻轻地打开了衣柜。衣柜里挂满了男式服装。她拿出来了一件抖了抖,还挺新的,看上去并不脏。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桌子和两个椅子。桌子上放了一盏煤油灯,维持着整个房间的亮度。挺简陋的啊。
观察过整个房间的格局以后,盛彻愿稍稍安了心。她又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上。外面一片漆黑,既无月也无星,隐隐约约地能够看清周围都是树。难道整个城堡位于森林深处?她忍不住这么想。
当万物俱籁、四周一片寂静的时候,人才有心思想清楚一些事情。盛彻愿将双腿并拢,蜷缩在椅子上,就开始想东想西。其实她并不怕死。如果可以努力活着,也不应该放弃的。她闭上眼睛开始细想曾经认识的人。
说来也是遗憾,她年少时,大约是在十六七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呢,是她的同桌。虽然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他的名字,她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叫沈渊文,是个白白净净又帅气的大男孩。高中毕业后,他们读了同一所医科大学。沈渊文读的是法医专业。大学期间,他就去实习了。记得当时她大学还没毕业呢,就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他死亡的新闻。那一瞬间,她真的很难受很崩溃,感觉全世界满满都是恶意。所以即使过去了很多年,盛彻愿依旧没有忘记过沈渊文。
记忆中,那个大男生喜欢穿白衬衫、牛仔裤,总是露出温柔和煦的笑容。每次看见他,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冲着他笑。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竟然死于非命。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依旧不能释怀。
如果她要嫁人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是沈渊文。就是1990年的春天,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雾霾,万里无云,细碎的阳光从树缝里漏了出来。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美好的下午,沈渊文向她告白了。当时他们已经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了。医学生常常忙成狗,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可她还是遇见了命中注定的爱人。
当时他们在讨论细胞的培植,沈渊文突然俯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阿愿,我喜欢你。”
“啊?”盛彻愿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羞得满脸通红。这个人说喜欢她呢。可她不知为什么,鼻子竟变得酸酸的了。这个人说喜欢她呢。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