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在天马山麓,炮声震天动地地响着,仿佛要把这不大的山头削平才肯罢休一般。wENxuEmI。cOM天已差不多全黑了。
土洞里的太平军兵将手握刀矛,凝神摒息,静待着炮声止歇,好跃进战位,给那些几个时辰里猛扑了六回的清妖迎头痛击。
可这回不知怎地,炮声一直响个不止,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敢莫清妖晓得天兵厉害,不敢再攻,只多放几炮寻场面?”
一个兵将皱眉道。柴虎连连摇头:
“这程学启人称程疯子,你敲了他门牙他都不会收队,才死这几个妖崽,他不会死心的。”
多年戎马生涯的直觉告诉刘肇钧,柴虎的疑虑更有道理,他忍不住探头出洞,想看个究竟。
薄暮晦晦,硝烟如幄,一切都朦胧着看不真切。侧耳听时,耳畔惟有开花炮弹爆炸的声音。
“这鸟人,却是要做甚怪!”
“大……大人!”
一个红衣身影裹着急促的语声,弹丸般直坠进土洞,险些把洞口的刘肇钧撞个跟头。
“来发!”
水根认出这满身浴血的红衣人正是在另一个土洞里驻守的来发,不由惊叫一声。刘肇钧心中一紧,赶忙转回洞内,扶住来发肩头:
“兄弟,如何了?”
“妖……妖人扑上来了,不待炮止便、便……小卑职洞中二十余弟兄,便只剩得小卑职一人,大人,快快……”
他胸口不住起伏,话未说完,便气绝而亡。
“XX的程疯子,爷爷跟你这反草妖人拼了!”
水根放下来发遗体,咬牙捡起杆矛子。刘肇钧探手从腰间拔出六响洋枪,却猛地想起子弹早已打完,一劈手,将洋枪在洞壁甩碎,双手各擎了把雪亮的钢刀:
“兄弟们,出洞诛妖!”
将士们齐声应喏,各执兵器,一齐向洞外扑去。
“砰砰!”
几声鸟枪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兵将应声倒地。
“快退!就地趴下!”
刘肇钧惊呼着卧倒,两粒抬枪弹丸便擦着他头皮掠过。
众兵将都卧倒在地,口中咒骂不已。
洞外炮声终于停了,一个刺耳的皖北腔桀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