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泛白了。WEnXUeMi。CoM
鉏霓的身躯一动不动,心里却如波涛汹涌。
不能再伏下去,天色一亮,一身黑衣的他便会昭然于众目,他将仍然是一个贼,一个出了名的飞贼。
“贼是不能出名的,事实上,越出色的贼,越不出名”
他的身躯突然一长,纵身跃起,宛如划破平明苍穹的鹞鹰。
待漏堂里,赵穿的身躯猛地一震,旋即握住了剑柄,脸色也已变得苍白。
赵盾仍旧端端正正地坐着,脸色平静如水。朝服象笏,在烛火下泛着庄严的光芒。
鉏霓的双足稳稳踏在水潭边一块青石上,手中黑剑,黝然无光。
“梆~梆~梆~”
五更,天就要亮了。
他望着堂上的烛火,烛火熊熊,仿佛自己久违了的太阳。
他默默叹了口气:再也见不到了,那久违的太阳了。
“我乃鉏霓,奉屠岸贾之命刺杀相国,感相国忠义,不忍下手,本想潜去,然鉏霓虽不忍于此,必有忍于此者,唯恐相国不信,疏于防范,致为龌龊人所害,故死于此,以报君子之直。”
黑剑幽幽划了个圈,无声地刺入鉏霓自己的胸膛。
在他倒下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千百年后,人们或许真的会将我与相国并称,或许。”
天色终于亮了,第一缕朝阳,温暖地洒在水潭中,洒在鲜血殷殷的青石上。
赵盾始终端端正正地坐着,脸色平静如水。朝服象笏,在烛火下泛着庄严的光芒。
“来人,把他埋在青石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赵盾突然站了起来,慢慢整理着袍带:五更了,要上朝了。
“这个、这个刺客,他说他叫什么来着?”
赵盾的双手已经攀住车轼,却突然顿住。
“他叫,嗨,管他叫什么,反正他已经死了。”
赵穿轻松地一笑,轻轻托着堂兄的腿,帮他登上驷乘。
“他叫鉏霓。”
三重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