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想了想,“虽非最出众,但可及第。”
玉尹有些明白了!
及第,是科举的术语。
但由于宋徽宗取消科举,从太学生中提拔官员,故而每年都会有大批学子,试图进入太学就学。于是这入学的考试,在不知不觉中便沿用了科举的术语。
及第,那就是属于高材生喽!
太学招收的学生虽然不少,可毕竟有限制。
如此分下来,每个书院招收的数量,必然也有限额。能干掉一个竞争者,就能多一分保证。要清除障碍,自然是从罗德这种一无家世,二无钱财的普通学子身上着手。恐怕罗德就是因这个原因,才遭到了陷害。
只是这手段,未免太卑鄙了些……
玉尹心里叹了口气,感到无可奈何。
这种事,他真帮不得什么忙,只能为罗德感觉可惜。
在他前世,比这更恶心的手段都见过。为了能考上大学,连祖宗都可以不要,明明是汉族,却在报考单上填写少数民族,已获得加分……
那手段,虽算不得卑鄙,却真个是没品到家。
罗德很明显是被书院和同窗联手设计,被做的实了,想要翻案也很困难。
最关键的是,他在杀猪巷又闹出那么一出事来,恐怕名声也臭了!就算是能洗清冤屈,想入太学,也不太可能。毕竟进入太学,要品学兼优。
不过是不是真的,可这名声却不能有污点。
就好像高尧卿高尧康高尧辅兄弟,身为高俅之子,但平素里为人却很低调。也许背地里是坏事做绝,但在明面上,却让人挑不出任何刺来。
至于风花雪月?
那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连苏东坡那样的人物,也经常出没勾栏瓦舍,算得什么大事?
总之,罗德这一回,可真真个算是完了。固然有他人的陷害,但他自己,同样也有无法退却的因素。
面对这情况,玉尹又能给出什么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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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四六带着痛哭流涕的罗德走了!
那哭声犹自远远传来,让人感到莫名心酸。
“小乙哥,真个帮不得大郎吗?”
玉尹搔搔头,轻声道:“若告到官府,洗刷罪名倒也不是没有希望,但想要入太学,恐怕困难……这样吧,我回头再找二哥与三哥打听下,说不得能为他洗刷罪名,却仅此而已……这几日九儿姐多费心,有闲暇时,不妨去四六叔家里探望一下。四六叔这辈子,也是真个够苦的……”
“嗯!”
燕奴应了一声,看着玉尹目光里,又多了些柔情。
小乙哥,总是个知情义的好男儿!
三月小雨,淅淅沥沥。
来匆匆,去无痕,有些令人无法琢磨。
深夜时,开封府笼罩在蒙蒙雨雾。观音院周围,万籁俱寂,透着静谧气氛。
玉尹已经睡了!
但燕奴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已经很乏了,可精神却显得极为亢奋。回想过往,燕奴突然有一种古怪感受。
原以为对小乙哥很了解,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至少那琴技,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需要常年累月的练习。偏偏从未见小乙使过,若非亲眼所见,她甚至会以为,如今小乙是冒名顶替。
真个有些奇怪!
燕奴轻轻叹息,翻了个身子,却依旧无法入睡。
小乙哥,究竟还隐藏了什么秘密?亦或者说,他要隐藏到什么时候?
一直以为小乙是个好勇斗狠的人,如今细想,又非如此。
微风,从窗外吹进屋中。
燕奴生出一丝寒意。
她下意识的将薄薄的被褥拉了拉,眼中闪动迷茫,最终化作幽幽一叹。
自家从未认认真真去了解过小乙,又如何说,小乙瞒了自家?
不知不觉,燕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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