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村口还是有很多人围在那里,没有离去。
每个地方总有那么些好事的人,他们以咀嚼评论别人的事情来当作一种快乐。所以像苍蝇一样,嗡嗡地不肯离去。
空幻走出门来就看到了他们,只不过他此时笑不出来,也不想再跟那些人有什么接触。他一个人背着药箱大步的离开,从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人群里走出来,他感觉身后那一束束嘲讽的目光快要将他烤的熔化了。
他不的不走的快些,只有远离了这些,他才不会觉得那么压抑。
路终于变的宽阔,两边的房子渐渐少了,他的心还没有完全的平复下来,耳边还响着人们对他的议论,他才十四岁根本不急着娶亲,所以对这些他没那么在乎,另他难受的是,他们对他爹娘的评论。
有人就有是非,所以人是永远也无法脱离三界的。因为有执著有贪念,有自私。
“哥哥,你是大夫吗?快去救救我爹吧,他快不行了。”
一个衣衫褴褛地小女孩,瞪着惶恐略带哀求的目光挡在了凌空幻的面前。因为她来的突然,空幻有一直在想事情,没有发现她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他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眼前的这个挂着鼻涕的小女孩他也不认识。
可是看到她那可怜兮兮地样子,他又不忍心拒绝,本来他已经不打算再和这里的人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们家遭受了那样的巨变,没有人同情还都落井下石,这让他对这些人十分的怨恨。
“大哥哥,求求你了,我娘死了,我不想爹死。”
小女孩说着哭了起来,她一双脏呼呼地小手擦着眼泪,身上的衣服已经很脏了,听到她说她娘死了,空幻才发现,这个小女孩的确像个没娘的孩子,衣服破烂没人补,脏了好像也没有人给她洗。
他被她哭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于是走上前去,“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小女孩擦着眼泪,一双还噙满泪水的眼睛朝村边的一间草房看去。
那是一间不能称为房子的茅屋,空幻家已经够落迫了,可是和那间茅屋比起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空幻没注意突然觉得一双冰凉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他低头一眼,是那小女孩,用那只还沾着泪水的手拉住了他,她的头仰着,眼睛中充满了期待,空幻知道,她期待他能够去救她爹。
怎么说他也是个大夫,不能见死不救,他弯下腰抱起了那小姑娘,他并不在乎她衣服有多脏,他可怜这孩子,就像他的小时侯一样,没有人疼他爱他。
“走,哥哥去看看,不用担心啊。”
小女孩将两只小手使劲的搂住了空幻的脖子,空幻感觉到她很怕,又很依赖他。
他加快了脚步,来到茅屋前,他才发现,这里比他在远处看到的还要糟糕。
破旧的茅屋已经快要倒塌,上面的毛草也早已经被雨水淋烂了,一堆已经腐烂的菜叶就堆在草屋前,散发着一阵阵的臭气,还有一些苍蝇在周围飞来飞去。
空幻抱着小女孩进了屋子,空幻突然觉得眼睛有些不适应,外面是明亮的太阳,可是这屋子里却昏暗cháo湿。
他将孩子放下来,好不容易才适应了里面的微弱的光线。
屋子十分简陋,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到处都是残破的坛子,他看了一圈,目光终于在一个yīn暗的角落里停住了。
小女孩此时也已经跑了过去,“爹,我请大夫来给你看病了。”
她从角落里扶起了一个人,光线太暗,空幻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只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说道,“燕儿,爹知道你骗爹。咱没有钱,谁还会来啊。”
说完,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没一声都像是要要了他的命一样。
空幻看不清楚,只闻到了这里面cháo湿地发霉的味道,外面天气那么好,这里面却cháo湿成这样,前几天下雨,看来这茅屋漏雨,而这人也病了几天没起来了。
空幻解下医药箱,将堵在窗子边的一些杂物,他给挪开了,光线一下子从外面照了进来,仿佛地狱里面有了佛光一样。
到处都是明亮的一片,温暖而又舒服。
“谁?谁在那里。”
声音又从那角落里传来,因为光线明亮,已适应了黑暗的他,一时无法看清背对着阳光的空幻。
空幻却看清了他,唐财主?他嘴角的那颗痣,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小时候就因为在他们家的门口捡了两个他扔掉的烂梨子,就被他放出的狗追着咬,害他摔倒,摔伤了膝盖,因为感染了没钱治,差点就送了命。
空幻一看是他,转身就想离开,没想到他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