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宽敞干净而又不时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白述静静地坐在那里。
寿伯垂手站在一边,脸上古井无波。
他刚才本想开口安慰一下白述,但话刚到嘴边,还没等他说出来。
白述便好像已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一样,抬手制止了他。
银狐的伤很重,基本上算是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至于能不能救得活,七分靠天意,三分看运气,就看主刀的医生水平如何了。
冰冷的长凳上,白述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虽然他一直沉默着,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白述此刻的状态十分不好,处于那种一点就炸的边缘。
不过,话又说回来,遇到这种事情,白述的心情会好才怪。
莫名其妙地被人暗杀。
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暗杀了。
这就是明杀。
总之,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因为一个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所谓预言。
她就要杀掉自己。
多么荒唐的事情啊!
简直荒唐的令人喷饭!
不过,就是这么荒唐的事情。
谁也没遇到,偏偏就让白述给遇到了。
虽然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吧!
但说实话,谁也不想死第二次。
尝过死亡滋味的人,才更加懂得生之可贵。
因此,白述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被杀掉的。
于是,他躲着,他退让着,他暗自祈求着。
想着,也许对方就放弃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对方用一颗炸弹,狠狠地将他给炸醒了。
对方用不变的行动告诉他。
你不死,这件事情永远也不会完。
于是,他没死,他的朋友快要死了。
事情就是这么荒谬,但却真实地发生了。
嘀!
一声轻响,急救室上方的灯猛然一暗。
随后,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几个白衣大夫脸色疲惫地走了出来。
“谁是伤者家属?”
年纪最大的一个大夫开口问道。
“我是。”
白述站了起来。
“她还好吗?”
“都伤成那样了,能好吗?”
“抱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应该跟她道歉,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让人受那么重的伤。”
年长大夫十分不满地训斥起白述。
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差一点就命丧黄泉,香消玉殒了。
这就是他一个外人,看了都打心底里觉着心疼。
那样重的伤,就是搁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叫人见了,也是不禁会落下泪水的。
就更别说是落在一个那样柔弱的女子身上了。
这简直是大大的不该啊!
听着年长大夫的训斥,白述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意思,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好似在忏悔。
“大夫,人怎么样?”
一旁,看到这一幕,寿伯没来由觉得有些不忍,遂开口问道。
年长大夫看了一眼明显比白述要稳重不少的寿伯,轻声说道:“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那我们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她?”白述问。
“不行,病人刚动过手术,身子还很虚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你们不能去打扰她。”
年长大夫想也未想,断然拒绝道。
“大夫,我就看一眼,一眼就行,你总得让我亲眼看到她没事才行啊!”
白述的语气之中略带着一丝恳求之色。
“那好吧!不过你可不能把她给吵醒了,病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见白述实在情真意切,年长大夫也不好再冷言拒绝,只能是郑重嘱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