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刚刚过去,就传来了真实的消息,说安禄山已经造反,而且占领了洛阳,正向潼关逼近。杭州城内人心惶惶,有钱人家打算出外躲避,袁府之内也是议论纷纷,不知所措。正在此时,杭州知府贴出了安民告示,声称:安禄山叛军正在进军潼关,无暇顾及江南。郭子仪出兵河北,断其后路。长江南岸金陵、润州固若金汤,将士众多,粮食充足,依仗长江天险,足以与叛军相抗衡。凡我军民人等,仍应照常生活,无需慌乱自扰,外出逃难,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看了安民告示,人们的心情暂趋平静。天雄召集大家商议:众位弟弟、妹妹,洞房花烛,喜庆刚过,新婚燕尔,蜜月初度。按说我不该提出扫兴的问题,来影响大家的情绪。可是国难当头,我们每一个子民百姓,岂能不闻不问,坐视不管?
天杰说:大哥所言极是,只是我们平民百姓,遇见叛军造反,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一旁沉思的天英,突然站立起来,慷慨陈词:各位兄弟姐妹,我们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却也受到皇上厚爱,安禄山叛乱造反,祸害百姓,人人得而诛之。我提议,我们弟兄四人一齐从军,报效朝廷,大展宏图。
一说从军,众人议论纷纷,有赞成的,有反对的,袁家姐妹脸色骤变,心情压抑,就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天豪忧心忡忡:安禄山招兵买马,准备了好多年,一旦造反,如野火燃烧,岂是好扑灭的,单靠我们四人从军,能有多大力量?
香莲阴沉着脸:我们是老百姓,就做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吧,何必去从军,自找苦吃呢?
筱莲说:叛乱刚刚发生,形势还不明朗,社会极度紊乱,你们就去从军,多不安全,叫人多么担心。就是从军,还得等上几天,看看情况变化再说。
芳莲说:我们已经成亲,有了家庭拖累,双方老人都在这儿,要从军也得征得老人同意。
蕊莲噘着嘴巴:要从军,要打仗,该多危险。我们的好日子刚刚开头,我不同意天杰哥去从军。谁想从军,谁去好了。
天雄一脸严肃的:大丈夫志在四方,国家有难,理应报效国家,岂能迷恋于卿卿我我的小家庭?古有班超投笔从戎,就是我们效法的榜样。我同意天英的提议,弟兄四人一齐从军。
天杰吞吞吐吐的:既然要从军,我也同意……可是,没有必要四人一齐去。依我看,大哥、三弟去从军最合适,我和四弟在家里照顾老人,尽孝心,也很好。
天雄生气了:天杰,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从军,何必用照顾老人做借口呢?
兄弟姐妹,争争吵吵,各抒己见,终于惊动了四位老人,来到他们面前。到了这个地步,天雄也就直言不讳地说明了从军的想法和争议。天雄原以为会受到老人的谴责和反对,没想到父亲却来了一段大义凛然的陈词:国家是个大家,家庭是个小家,大家不存,小家安在?顾大家者,大丈夫;只顾小家者,戚戚小人也!
方父的一番议论,慷慨激昂,义正词严,说得众人热血沸腾,心潮激荡,心存大家者奋进,只想小家者惭愧,一时之间众人都没了言语。
袁父也说话了:按理说,我不应该支持女婿从军,让我四个女儿独守空房。可是大敌当前,国家危难,,我们要是只顾自己,誰来挽救国运?战乱纷纷,民不聊生,我们岂能安居乐业?
袁父一番言论,说得天杰、天豪羞愧难言,说得四个女儿没了脾气,于是在默默无言中大家都下定了从军的决心……
四个男儿明天就要出发了,四个女儿晚上难免卿卿我我,缠缠绵绵,哭哭啼啼,难分难舍。芳莲钻在天雄怀里,轻轻地念叨着:要从军,我不怪你,你是大哥,理应为弟弟们做出榜样。
天雄吻一吻芳莲温热的嘴唇:妹妹,你是大姐,是要有点风格。明天我就要走了,只是我有一件事情还不明白——
芳莲撒娇地打断他:大哥,我命令老顽童当众交欢的事情,不许你再提说,羞人答答的,好像我就喜欢干这事情。
天雄说:你着什么急哇,我问的不是这事情,你倒做贼心虚了。
芳莲笑笑:我看你就喜欢这事,你倒来呀,人家老顽童**百下,你也照样子来一次,给妹妹留个纪念。
于是,天雄不再言语,平心静气地动作,芳莲不再说话,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很久,很久,芳莲突然兴奋地喊道:八百九十九,大哥,你应该做大哥啊!
天雄急忙捂住芳莲的小口:妹妹,深更半夜的,你大喊大叫,叫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在另一间屋里,蕊莲搂住天杰,亲了又亲,埋怨声声:天杰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从军或不从军,你应该有几句硬气话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叫兄弟姐妹把你都看扁了。
天杰说:我不怕别人怎么看,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
蕊莲笑笑:这么说,你不从军去了?
天杰恬着脸儿:不去了,不去了,我只要妹妹就够了。
蕊莲又喜又惊,又气又急:天杰哥,你要不从军,不但兄弟姐妹看不起你,就连双方的老人也瞧不起你了。你别动我,你再这样没出息,我也不让你碰了。
天杰急了:我从军,我从军还不行吗?
蕊莲吃吃地笑了:你来嘛,只要你从军,你爱怎么玩都行,嘻嘻……
筱莲和天英别是一番情趣。筱莲说:三哥,我今天才算把你认识清楚了,你原来是一个只重功名、不重感情的人。一口一个报效朝廷,一口一个大展鸿图,真好像荆轲离家刺秦时的英勇悲壮: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天英笑了:三妹,我没有这么视死如归的悲壮,我只是一种雄心壮志: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威加海内兮归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