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灯昏,女子的衣物散落一地,沉木榻上传出软糯的呢喃:“你别瞎摸啊,哎,你快点啊...”
“乖,你别动。”男子低沉的嗓音透着餍足,惹人无尽遐想。
......
纱帐后,墨星染满足的眯着眸子,望向床脚缩成一团的猫儿:“唔,有点瘦。”毛发虽是黑的发亮,但身上却没二两肉,想必是常年食不果腹。
猫儿本是矜贵的物种,烟云城许多高门大户的妇人都喜爱这毛茸茸的小生物,但人族本就忌讳颇多,黑猫寓意不详,是以流浪街头巷尾也不奇怪。
“墨星染,如今你摸也摸了看了看了,也该给我个说法了吧。”黑色的猫儿蜷缩一团,褐色的眸子水汪汪的透着愤恨。
墨星染心情大好,修长的手掀开纱帐,翻身下榻:“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墨星染伫立在门边,朝她勾了勾手指。
哼,一脸痞相,迟早把他那张俊俏的面皮给他挠花!无歌心里不住腹诽,不情不愿的跳下了榻,轻盈的身子一跃而起,钻到了墨星染的袖袍中。
墨星染带着袖袍中的猫儿出了酒楼,秋日午后温度宜人,空气中隐隐透着桂花香。
主街上人来人往,即便是午后,沿街的食铺子仍旧生意兴隆,往来的客商歇脚落座,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听说了吗?前两日西城郊外那间破庙发生了惨案,十几个乞丐全被邪物害了性命,唉哟,那庙里现在满地的蛆啊,官署派人去清理尸身,回来一个个吐的七荤八素。”一个大胡子客商不住的咂舌,将面前的海碗推开,抹了把嘴上的油。
“哎,你吃完了别人还没吃完呢,你这人怎么这样?”大胡子绘声绘色的描述引来了别桌人的埋怨。
“去去去,跟你说话了吗,不爱听别听。”大胡子没好气的回怼,回过头来神神秘秘的对同桌的人说道:“听说那十几个乞丐全身的骨头都化成了血水,成了一滩滩肉泥,这两日里又下了场秋雨,那肉啊,全烂了!头也被蛆钻的面目全非!官署的人查不出何人作案,如今只能把这事按住不提,想把这事瞒过去。”
“也难怪,谁愿意花那么多精力去给破要饭的鸣冤啊!”
“也对,哎,最近烟云城确实没往日太平了。”与大胡子同桌一干瘦的客商感叹道。
“是啊,城主年迈,近一两年发生了不少冤案啊,哎,官署这帮狗腿子,吃着皇粮不办事!”
一时间,食铺里怨声载道,人人感叹如今世道不太平。
墨星染袖袍中的黑猫抖了抖耳朵,将食铺里的交谈一字不漏听了个清。
无歌不知是因为这猫儿的特性还是别的原因,她自打进了这黑猫的身体里,听力和视力变得尤为灵敏,夜能视物,耳能听风。
“当真如你所说,官署没有深究那日的事。”细弱的声音自墨星染袖袍内传出。
墨星染点点头,低声说:“人族的异士向来是凌驾于朝野之上,人族寿命短,朝代更迭迅速,而异士的寿命随修行而增长,大成者寿与天齐也是正常,玄门阁历经数千年,其势力盘根错节,早就不是朝廷可以拿捏的。”
闻言,黑猫的眸子转了转:“可是,那些客商好似并没有提到玉如姑娘。”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三分疑惑。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红云楼的头牌花魁在郊外惨死,这事儿不正是平民百姓最爱编排的吗?如此现成的话本子,怎的一路上没有一人提及?
墨星染沉声笑笑:“可能是因为...她化成了野鬼吧。”
宽大的袖袍一阵发颤,无歌若不是寄生在猫儿身上,此时后脊梁骨定要暴起一溜鸡皮疙瘩:“化成野鬼也该有尸身啊!难道官署的人没发现她的尸首吗?”
墨星染没再回她,只是笑笑。
穿过熙攘的主街,拐过几条窄巷,一人一猫来到了主街东边的一处荒院前。
这是间一进的院落,随墙门开在院落的东南角,乌门常年累月日晒雨淋,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
院内各处破破落落,唯独庭院内一颗桂花树开的茂盛,黄澄澄的花穗挂在树梢上,风一吹,扑簌簌的落下花雨,花瓣携着落叶堆了厚厚一层。
看得出,这里已经很旧没有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