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迎风伫立一人,他一头银发,眉目如画,贵气凌人。
那人低头轻拂了张远的双眼,张远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面带微笑的缓缓闭上了眼。
“咔嚓”一声脆响。
张远脑袋一百八十度扭到身后,脖子生生被扭断,没了气息。
无歌艰难的趴伏在辇架内,勾头看着地上的人越来越小,如蚂蚁一般,她胸腔内一颗心狂跳不止。
钳住她辇架顶棚的利爪,乌黑而坚硬,其上满布了鳞状皮肤,一片片犹如碗大。
这巨兽挥舞双翅之时,扇起的风暴吹掉了她脸上的面纱,风如薄刃,刮的她生疼。
鹰背上有一人,手脚麻利,三下两下抓着巨鹰灰黑的羽翅攀跳下来,“砰”的一声重重砸到了辇架里。
“哎哟,疼死老子了。”那人独了一只眼,另一只眼上斜覆了一条皮布,尺寸长的刀疤横亘在左脸,一脸凶相。
“小娘子,可算是逮着你了,老子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哈哈哈哈哈!”那人起身,扶着辇架一角的木柱,直盯着无歌。
无歌手脚发麻,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大仇得报?关她何事?她现在只想双脚着地!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抓我干甚?”
那独眼刀疤男嘿嘿一笑,一口黄牙毕露:“我与你当然无冤无仇,小娘子,你放心昂,我们‘流烟’异族定不伤你,只是不能让你落入那老狐狸手里,这才将你绑来。”
他想了想,又一脸猥琐的讨好到:“只要你来我们这,那老狐狸得不到你,那狗屁冕月国就得亡,到那时,以我们‘流烟’的实力,定能一举定乾坤,届时,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
就在无歌皱眉思索他话间何意之时,她恍惚看见半空中腾起一人,无歌不由揉了揉眼。“妈呀,什么玩意儿?”
“什么什么玩意儿?小娘子...”独眼男独目中露出一丝邪念,他一点点向着无歌腾挪。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身影快如闪电,几息之间,在半空中脚尖虚晃几下,就听巨鹰发出一声震天长鸣,忽扇着翅膀歪歪斜斜的急速下坠!
辇架随着巨鹰下坠的身体剧烈颠簸,“啊啊啊啊啊啊!”无歌尖叫,手脚腾空,颠覆之间她没抓住辇架,身子不慎从侧面滑出,正失重下落。
忽而身侧闪过一道虚影,那股让人尖叫的失重感突然没了。
她惊诧的发现身体正轻飘飘的缓缓下沉,低头看了看脚下,她竟然正于半空中直立!
“圣女,我来晚了,抱歉。”一个儒雅的声音随风响起,无歌闻声木然回头。
这一回头不要紧,要紧的是无歌心跳差点停了。
她美目大睁,张大的嘴里直灌着风,她死死的紧盯着身侧那人。
那人银发如瀑,眉如长剑,目若寒潭,周身的气场,仿佛遗世而独立...
无歌眼眶登时一红,痛哭出声:“绮渊!你特么死哪去了!”
不多时,两人翩然落地。
墨星染伫立在残剩不多的赤翎军中,眉头深锁,紧盯着无歌。
她方一落了地,立马上前抱住了那个银发男子,此时手脚正挂在那人身上,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柔弱,一双美目含着怨念,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绮渊,你怎么会在这里?”无歌恨不得将她这段时间满腔的苦楚尽数倾吐。
银发男子微微笑了一下,将她的手脚从身上轻轻拂开,无歌‘哼唧’一声,跟狗皮膏药一样又要粘上去。
景渊见状快步走来,单膝跪地,双手揖礼:“国师,属下无能,但凭发落。”
国师?!
无歌觉得有点乱,不可置信的望着景渊:“国师?”
“正是,圣女,在下是冕月国的国师姬晟,今日事忙,来迟了,望你见谅。”银发男子声音如泉水叮咚。
“绮渊,你脑子坏掉了?”
景渊皱眉,直言到:“圣女,请慎言。”
“无妨,圣女怕是认错人了。”姬晟缓缓说道。
景渊眯着长眼深深看了呆楞的无歌一眼:“国师,事不宜迟,我们应尽快动身回国,免得再生祸端。”
姬晟颔首,笑吟吟的看着无歌:“圣女,请。”
无歌一脸懵,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的骆驼,神情有些恍惚。
姬晟挥了挥袖袍,身侧涌出一股淡紫的浓烟,地上躺着的一些惨死的尸体陡然不见了踪影:“赤翎军办事不力,张远已处决,余下人等,回国再行问罪。”他声音很轻柔,嘴角甚至带着笑意,但活着的赤翎军无不胆寒。
只因他们知道,国师曾言笑之间,一举屠尽数十个小国,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