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不清自己走过了多少路口,一路跟随的脚印早已不见踪影,漆黑的拐口吞噬了影子。
“唔……”
撬棍带着劲风砸中了后脑勺,杰夫得意的笑了,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能拥有这样的肤色。
“谁指使你们的?”
强烈的拖曳感从撬棍的另一端传来,杰夫无力挣扎,如同马戏团里的小丑,一头栽进了烂泥滩。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皮靴又将他微微抬起的头踩回土里。
满嘴82年的污泥,或许年代更久远?反正味道着实恶心,杰夫呜咽着,用力拍打地面。
“谁让你们来的?”
“呜……”
“说不说!”
“……咳呜……”
……
十分钟后,杰夫终于爬起来了,他受够了眼前的家伙,每当自己回答时,还没开腔就被踩了回去。
“呼……”
“我们来这里跟另外一个帮派做交易,最近黑市……”
“唔……”
鞋尖猛然踢到了他的小腹,肚子里的空气一下子被抽干了,酸水从鼻孔喷出。
“咯呼……”
喉咙火辣辣的,杰夫捂着脸,不敢哀嚎,更不知该如何减轻身上的痛苦。
王易捡起撬棍,用力朝黑佬的太阳穴抽了过去,典型的西装暴徒。
“好了,好了,别打了。”
幸好,他及时用手臂护住了头颅,但臂骨似乎出了些问题。
“会说话了吗?”
杰夫满头冷汗,虚弱的点了点头,生怕自己又惨遭毒打,赶紧应了两声。
“那个人在哪里?”
“什么……不,主人在前面的管道里。”
粗壮的手臂将他拎起,神色轻松就跟睡前遛狗一样,“带我去。”
单调重复的踏步声伴随着刺啦声,在管道里回荡,进食的虫子兴奋的上下飞舞,新鲜的血肉送上门了。
一批批黑雾冲了出去,宛如悬浮在空中的幽灵,无数翅膀拍打在一起,争先恐后。
王易在拐口等待着,听到鸣声越来越近,径直将两管圣水扑了过去。
触碰的瞬间,这节管道里展现出烈火烹油的盛景,一阵令人牙酸的悲鸣后,粉末洋洋散散落了下来。
“你又是什么东西?”
几滴圣水在触碰到杰夫的瞬间,发出淡淡黑烟,闻起来有股奇怪的咸腥味。
雷光划过,比强光手电筒还要耀眼,直挺挺的将它洞穿,杰夫变回了它该有的样子。
完好的头颅裂开了,密集的线脚显露出来,发白的嘴唇耸拉着,手指不规则断裂……
真人偶,看来那位学员是个心灵手巧的家伙,这么喜欢玩弄死者?
酷似眼珠的雷球悬浮在王易身后,时而黯淡,时而耀眼。染血的泥滩噼啪一声,焦糊味取代了淡淡的腥臭味。
以轻松的姿态宣泄着力量,震慑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不失为一种暴力朴实的战斗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