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之时,雷不尘发现自己竟又躺在了自己那张小床之上。抬眼望了四周,黑眼珠十分有神,看来并无多少大病。这时,母亲黄氏走了过来,道:“儿呀,你可醒过来了?”
“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前几天把我儿子搁山道上,今天又搁山巅上,这明天又要搁到哪里去啊!”这时,雷不尘微微动了动嘴唇,抬手指着桌子上的土瓷水壶。
黄氏见状,立即道:“儿呀,你是不是要喝水呀?”躺在床上的雷不尘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母亲倒好茶水,硬是直接送到了雷不尘嘴边。
“刚才马先生已经来过,他说你的身体不要紧了,明天一定能够准时参加拜堂。”母亲黄氏说着,眼角泪光闪动,一时间也不知因为激动还是怎的?硬是没能再说出话来。
第二天,雷不尘一家早早便起床开始忙活,六个姐姐也先后赶来帮忙,毕竟雷不尘是牛家单传,他娶亲自然也就是大事了!
虽然有这么许多人前来帮忙,还有左邻右舍的亲朋好友,但雷不尘一家还是忙得不可开交。十五头牛犊子卖了一头杀了一头,杀了的是今天供客人享用,卖了的那是花销在了雷不尘的婚事上。
媳妇便是隔壁的黄大丫,如果去远的地方娶个媳妇定然不止一头牛犊子的价钱。但黄三姑自己说了,他们的关系不仅是左邻右舍,现在又结了亲家,以后的来往那肯定是不少,姑娘回娘家也方便,婚事大小也无所谓,聘礼那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有个意思就成。
直到晚上,雷不尘一家才稍稍松了口气。打发走最后的一拨客人,六个姐姐也相继告辞而去,父亲牛顶天和母亲黄氏累得直捶腰板,没过多久也睡觉去了。
雷不尘一阵狂喜,心中可谓百味滋生,他快要迫不及待了!熄了油灯,正准备往自己屋里钻去,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身形一窒,抬手抓了抓脑勺,这样进去是不是太唐突了一点,总觉得不怎么好意思!
接着又点燃了油灯,直奔堂屋而去。那里是今天招待客人的地方,因为事逢喜庆,众人都不免饮了些酒,以至于现在那堂屋里都充满了酒气。
雷不尘一阵摸索,一连翻看了数个酒蛊,里面无一不是空空如也,便连一条酒虫子也没有见着。沉吟片刻,雷不尘果断去了灶屋。
抬头一看,那尊被一年四季供奉着灶神神面前果然满着一大碗烧酒。雷不尘吞了口口水,虽然他不大爱饮酒,但现在却是迫不得已,如果不饮些酒再去洞房,他恐怕自己会激动的直接死掉。
只听“咕噜咕噜”几声脆响,雷不尘像喝冷水一般直接把那碗烧酒给喝了下去。在雷不尘看来,有洞房的动力作先驱,即便是再辣口的烧酒那也是冷水。
直到脑子微微发胀的时候,雷不尘打了个酒嗝,感觉自己的土坯房都在打转了一般,他才开始准备进房去。父亲牛顶天说过,只要喝酒看到自己的房子在打转,那就是到了酒劲上升的时候了。
循着心间尚存的一点点意识,雷不尘轻轻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一摇一晃的走了过去。眼过处,正是一个身子娇弱的女子端坐在自己的床上。头上盖着红布,那是新娘盖头,专门给新娘子遮羞用的。
借着酒劲,雷不尘颤抖着双手,缓缓向着大丫的盖头伸了过去。乍一见到新娘子的时刻,雷不尘不禁摇晃了几下,迷糊着声音,道:
"比三姑漂亮,比二丫漂亮唔晤."
闻声,大丫顿时嗔怒,道:"你在说什么呀?"
一翻折腾之后
此间雷不尘死去第一房女人!
马先生是他们村子里唯一的赤脚医夫,平日里专门给人看病上药,价格相对比较低廉。偶尔有鸡鸭牛马犯了毛病也是他去看待,配些药吃了也就好了,医术相当高明。
可就在雷不尘请来赤脚医夫的时候,大丫已经两腿一蹬,死去多时了。这时,大丫家里的三姑和三丈也就是他的岳父岳母也都赶了过来,双双趴在大丫那已经僵硬的身子上嚎啕大哭,悲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