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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烈阳神火(1 / 2)

寒星冷月仇 陈青云 更新时间 2019-11-09

 “生死坪”-这充满了神秘,血腥,恐怖的地方,多少年来,不断的上演着恩怨仇杀流血惨剧的舞台,这时,丽日中天,山风轻扬,是那样的恬静,安适。

坪中央,静静地矗立着一个颀长的人影-他是谁?

他在等待什么?

陈霖上得岭头,远远的就发现了那人影,从身形上判断,那人影正是邀约自己的化身—

—血魔,会晤的神秘蒙面怪客。想不到他已先到了。

陈霖心里不禁有些儿激动,蒙面怪客终竟是自己的恩人,而且也曾援手过“桐柏派”,自己却以另一种面目来会晤他,内心里浮起了一丝歉意。但他立刻又想到-蒙面怪客约自己-血魔-会晤的目的何在?

他究竟是谁?

“飘萍客李奇”叔叔,曾叮嘱自己,务必要乘这机会揭开他的真面目,不错,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心念之中,立时运起“血影神功”,刹那之间,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周身赤红如血的怪人-血魔!身形一划,数个起落,似飘絮般的轻轻落在“生死坪”中。

蒙面怪客电闪回过身来,身形在微微的颤抖,面对这一代恐怖人物,他的心仍是忐忑的,两道锐利的眼神,直射在对方的面上,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对方只是一个赤红如染血的怪物,连眼芒都带着血色。

陈霖压低了喉咙,首先开口道:“阁下要见本人?”蒙面怪客道:“不错!”

“有何贵干?”

蒙面怪客略微一顿之后,道:“在没有谈到本题之先,我有一个问题,请阁下据实相告?”

陈霖心里略呈紧张,道:“请讲!”

“阁下是否与‘桐柏派’有相当渊源?”

陈霖心里又是一震,他曾怀疑蒙面怪客与“桐柏派”有渊源,因为上次各帮派袭击“碧云山庄”时,蒙面怪客以一人之力,尽诛来犯之敌,并救走意图复派的“桐柏一剑西门俊”

等人,而现在对方却反问自己是否与“桐柏派”有渊源,对方此话的动机何在?他将要说些什么?自己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的好?心念数转之后,道:“请阁下先表明身份!”

蒙面怪客发出一声轻笑,道:“目前未便表明!”“那我也先请问阁下是否与‘桐柏派’有渊源?”“这个……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没有?”

“没有!”

“阁下前在‘碧云山庄’曾对该派伸过援手,并曾留柬……”蒙面怪客立即接过话去道:“那只是基于武林道义!”“武林道义?”

“不错!”

陈霖大受感动,想不到蒙面怪客对“桐柏派”的援手,只是基于道义,那对方可能是武林中最了不起的正派人物,难怪“飘萍客李奇”测不出他的来路,但他为什么拒绝透露名号?掩饰本来面目?当下微微激动的道:“阁下的侠肝义胆着实可佩!”

“谬奖!”

“请问桐柏一剑西门俊等人现在何处?”

“阁下还不曾答复我的问题!”

陈霖略略一顿之后,毅然道:“不错,本人与‘桐柏派’确有相当渊源!”蒙面怪客身躯微微一震,又道:“在下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阁下是否卜居在‘血池’之中?”

陈霖不禁大感为难,因为这关系到“血影门”的秘密,同时对方何以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蒙面怪客在他的心目中,已成为一个侠隐之流的人物,也不虞其他,为了要追出对方下面要讲的话,一点头道:“不错!”

蒙面怪客却不再问下去,把话题一转,声音中充满激动之情,道:“如此在下斗胆要说出阁下的真面目?”

陈霖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蒙面怪客竟然要说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可是以自己所知,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秘密呀,难道……于是沉声道:“你说说看!”

蒙面怪客眼中棱芒似电,一不稍瞬的注定“血魔”,显然他对这问题十分凝重审慎,好半晌才一字一句的缓缓道:“如我猜测不错,阁下就是失踪十多年的‘桐柏派’第二代掌门‘中原一剑陈其骧’,不知是否有错?”陈霖心中不由巨震,不知对方根据什么而作此揣测,而把自己的化身,测度为自己的父亲“中原一剑陈其骧”,为什么?为什么?……莫非父亲当年已真的被迫落或抛尸“血池”之中?

他何据而云然呢?

父亲昔年应“百幻书生”之约,来“生死坪”决斗,以后即告下落不明,但这事局外人又何由知道呢?

莫非这蒙面怪客昔年曾目睹这幕惨剧?莫非……他百思不得其解。

思念被拉回到若干年前,他的童年时代-他记得每年母亲总要带着自己长途跋涉到“生死坪”一次,每次都面对“血池”悲不可抑,但母亲不告诉他原因,他也无法知晓,只是感到奇诧而已。

母亲曾告诉他,父亲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有一天会回来,现在,他长大成人了,理解力使他感到那谎言的幼稚可笑!最后一次,母亲遭了“四毒书生”的毒手……一阵热血沸腾,他几乎狂喊而出!“杀!报仇!”

蒙面怪客见对方久久不语,认定自己所料不差,紧追一句道:“阁下莫认了?”

陈霖被这句话从沉思中唤回,脱口道:“中原一剑陈其骧是否是被‘百幻书生’以阴谋暗算迫落‘血池’之中?”蒙面怪客,眼中忽然现出骇然之色,但一瞬即逝,道:“如此说来,阁下不是‘中原一剑陈其骧’了?”“不是!”

“那阁下与‘桐柏派’究竟是什么渊源?”

“这个,目前也未便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渊源极深,我不但要助桐柏派后人复派,重新跻身八大门派之林,而且更要查明昔年惨案真相,为死者报仇!”

说到“报仇”两个字,眼中血芒陡炽,令人不寒而栗。

紧跟着又道:“阁下的这种测度,必然有所根据?”

蒙面怪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道:“根据桐柏山下的‘三里坪’之役,阁下为了‘桐柏派’而首开血劫!”

这句话合情合理,陈霖不由大感失望,原来蒙面怪客根本不悉个中真象。父亲的生死,仍然是一个谜,太极掌门,华山掌门可能知晓其中究竟,但他们先后离奇的被杀了,现在除了寻到“百幻书生”或“绛珠仙子”才能查个水落石出之外,别无其他的蹊径可循了。

在赴约之初,他有心要揭穿蒙面怪客的庐山真面目,他意料多少可以获得一点父亲生死下落的线索,现在他彻底的失望了,蒙面怪客竟然毫不知情。是否揭开对方的真面目?

他犹豫了,对方于自己有恩,于“桐柏派”有德,他岂能强人之所不欲,或许对方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是别有苦衷,好像自己,不也是具备着双重身份-血魔,活阎罗-

吗?而且,对方的行为纯出乎侠义道的精神。另一个问题又产生了,对方约晤了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证实自己是否对方意料中的人物?也许……心念动处,脱口问道:“阁下约晤本人,就是为了证实这一点吗?”

“不错!”

“没有其他问题?”

“有!但你既不是我想像中的人,说之无益!”

陈霖好奇之心大炽,可能对方要说的话,与父亲或是“桐柏派”有关,急道:“我虽不是你想像中的人,但也差不了多少!”

“此话怎讲?”“因为我与‘桐柏派’的渊源极深!”

“这个……”

蒙面怪客说了两个字之后,突然不语,似乎在考虑说与不说。

陈霖紧迫着问道:“怎么样?”

蒙面怪客,眼中忽现骇人煞光,但一闪即逝。

陈霖心中不由一动,但他对蒙面怪客已深信不疑,也未朝深处去想。

蒙面怪客又道:“但此事关系‘桐柏派’至巨,阁下能作得主?”

陈霖一听,想知道的心更切,毅然道:“当然作得了主!”“好!如此我就奉告阁下!”

“请讲!”

蒙面怪客又顿住了,似在作最后的考虑,显见他要说的话,必然是相当重要,所以才一再犹豫不决。

久久,才沉声道:“阁下是否听说过‘双残鬼叟’其人?”陈霖心中不禁一震,他清楚的记得那独目独臂的怪人,为了试验武功而滥杀无辜,他那怪异的武功,叫“轩辕神风掌”,掌风拍出成一线白光,被他所伤的人,都是脑袋一分为二,他疑心那“轩辕神风掌”

是学自“轩辕经”,正待要下重手迫对方就范之际,恰好绝色少妇现身,声言她与他有宿仇待解决,而让他乘机兔脱……当下激动的道:“我听说过这人!”

“桐柏派失了一件传派之宝……”

“不错,‘轩辕经’,随着掌门人‘中原一剑陈其骧’失踪!”“这本‘轩辕经’正落在‘双残鬼叟’的手中!”

“什么?落在他手中?”

“不错,落在他手中,他所擅长的‘轩辕神风掌’就是‘轩辕经’所载奇奥武功之一,不过据我所知,他还没有全部习成,最多是七成!”

陈霖强自压抑心里激动之情,声音微颤的道:“那桐柏掌门‘中原一剑陈其骥’必然是丧命他手?”

“这却不得而知!”

“双残鬼叟的行踪落脚……”

“可能在‘东海离心岛’,也可能在‘赤衣教’总坛!”

陈霖奇诧莫名的道:“这就奇了,‘双残鬼望’竟系何等样的人物,怎的会与‘赤衣教’和‘东海离心岛烈阳神火教’发生了关系?”

蒙面怪客得意的哈哈一笑道:“阁下对此一无所闻?”

“嗯!”

“‘双残鬼叟’就是东海离心岛‘烈阳神火教’教主!”

陈霖心里又是一震,事情的奇突,竟然这样出乎意料之外,但随着在心里涌起的是一种恨和杀机混合的情绪,喃喃自语道:“双残鬼叟,烈阳神火教!嘿嘿,有一天我会血洗离心岛,(又鸟)犬不留!”

蒙面怪客在一旁打了一个冷颤,这不啻是决定了“烈阳神火教”的命运,以“血魔”的功力和作风而言,血洗离心岛决非空口说大话。

陈霖一阵激动之后,又道:“那他与‘赤衣教’又是何种关系呢?”

“烈阳神火教,僻处东海离心岛,久想染指中原武林,‘赤衣教’实际上说起来是‘烈阳神火教’的一个分坛,是该教问鼎中原的先驱!”

陈霖心里暗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生死坪’那次战役,竟然有‘烈阳神火教’中人现身,哼!问鼎中原武林,岂非是白日做梦,首先我陈霖就不容!”

蒙面怪客又道:“阁下刚才提及‘桐柏一剑西门俊’等人的下落?”

“不错,有这回事,这件事只有你才能知道!”

“当日在下解了他们被突袭之围以后,本拟把他们引到一个稳秘处所,暂时待机,却想不到……”

陈霖一听话风不对,不由着急道:“怎样?”

“变生不测……”

“出了什么岔子?”“半途忽遇久不现踪江湖的黑道巨魔‘丧魂太岁’,激斗之下,全部罹难惨死,只剩西门俊一个活口被挟走,生死不明!”陈霖几乎忍不住怒吼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丧魂太岁何以要对他们下手?”

那老魔认为‘轩辕经’在西门俊的手里!”

“丧魂太岁的巢穴在何处?”

“在下目前正在积极查探之中!”

“阁下难道不是‘丧魂太岁’之敌?”

“逊了一筹,自保可以,救人不足!”

陈霖不由骇然,蒙面怪客竟然自承不敌,那这“丧魂太岁”的身手,确实惊人。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白骨教”护坛的“白骨锁魂大阵”阻隔了自己追索杀母仇人“四毒书生”之路。

“轩辕经”竟然会落在“双残鬼叟”之手,那父亲到底是被“百幻书生”所害,还是丧于“双残鬼叟”之手?

西门俊叔叔一行,又被“丧魂太岁”所杀,“桐柏派”的元气大丧……“江湖一美何艳华”和“金童柯瑜瑾”这一对奸夫淫妇,不知何以会自动解散“和合会”?

吴如瑛也随之生死下落不明!

想起吴如瑛,他不由生英雄气短之感,她是第一个闯进他心扉而奉献贞操的人,虽然事情的发生是由于巧合,但事实是不容抹杀的,他和她互誓白首,他在血池石窟受她父亲“无虚剑吴佑年”的重托,要他寻到她为父报仇,岂知在真相大白之际,她却失踪了……突然—

—他心里升起了另一个意念-蒙面怪客似乎老尾随着自己,每一次紧要关头他就不期然的现身,这决非巧合,同时,这许许多多的秘密他从何得来,他的行为,似乎“行侠仗义”四个字不能解释,因他已超越了这个范围,他有什么企图吗?……蒙面怪客干咳了一声,以引起陈霖的注意,然后道:“阁下,在下要告辞了!”

“且慢!”

“阁下还有什么话说?”

陈霖沉吟片刻之后,心念顿决,道:“请你一现庐山真面!”

蒙面怪客似乎料不到对方最后会来这一手,一窒之后,道:“歉难从命”陈霖把手一横道:“本人向来言出如山,说一不二!”

“阁下未免强人所难?”

“难道你见不得人?定要藏头露尾?”

“在下好意把所知的奉知,难道错了?”

陈霖不由语塞,但这个疑团不破,心里实是不安,忖道:“你虽数次援手于我,但有恩报恩,却不能让你永远神秘下去!”顺口答道:“好意敬领,但本人喜欢坦诚相见,最恨故作神秘!”“阁下这是违心之论!”

“何以见得?”

“阁下的本来面目又是谁?”

“我就是我,血魔就是血魔!”

“这话只能骗骗无知小儿!”

“为什么?”

“血魔唐中巨是三百多年前的人物,阁下何以自圆其说……”

“你又安知本人不能活到现在?”

蒙面怪客一时答不上话来,他口里虽如此说,但心里无法肯定真假。

陈霖身形突地前欺数步,沉声道:“阁下当真不愿表明身份?”

蒙面怪客眼中忽露惊怖之色,向后退了三步,道:“阁下难道要向在下出手?”

“也许!”

蒙面怪客厉声道:“身为武林道,可杀不可辱!”陈霖的心软了,他委实对蒙面怪客下不了手!

怔了半晌之后,道:“阁下请吧!”

蒙面怪客一拱手,转身驰下了“生死坪”。

陈霖目送蒙面怪客身影消失之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卸去了“血影神功”,红色褪尽,还复了他俊美的面目。他又一次面对这母亲惨死,奇缘所在的神秘“血池”,思前想后,不由潸然泪下!

蓦在此刻-两条人影,飞风般的泻落“生死坪”中。陈霖心里一震,难道又有人不顾禁约,擅闯“血池”重地!回首望处,来的是一个须发虬结的怪老头,和一个奇丑绝伦的少女!

“霖哥!”

那少女身形未定已自娇呼出声。

“哦!翠妹妹!李叔叔!你们怎的会来此地?”

来的正是化身“天音叟”的“飘萍客李奇”和他的未婚妻钟小翠。

钟小翠伤感的道:“我们来取父亲遗骨和母亲合葬!”陈霖心里一阵黯然,她的父亲“风雷掌钟子乾”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啊!忙移身过去,向“飘萍客李奇”躬身为礼道:

“侄儿有礼!”

“哈哈,免了!蒙面怪客和你的约会践过没有?”“他方才离开了!”

“他是谁?”

“不知道!”

“咦,你不是决定要在这次约会中揭开他的面目吗?”“是的,可是我下不了手!”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你们约晤的经过怎样?”陈霖目眦欲裂的恨声道:“西门俊叔叔等已遭了‘丧魂太岁’的毒手!”

钟小翠和“飘萍客李奇”宛若被焦雷轰顶,齐齐惊叫出声。“飘萍客李奇”偏头想了一想之后,道:“不可能!”“为什么?”

“丧魂太岁早在十年前因积恶如山而被当时的八大门派,各派高手十人,联手击成重伤而死,我也是其中之一,难道死人还能复活?”陈霖大感愕然,道:“蒙面怪客如此说的!”

“江湖诡谲万端,你不揭开他的真面目,是一大错误!”陈霖府首无语!钟小翠插口道:“这事倒无所谓,下次还会碰头的!”陈霖向钟小翠瞥了一眼,又道:“蒙面怪客自承他自己正在积极追查‘丧魂太岁’的巢穴,届时会通知我!”“飘萍客李奇”激动的像是自语般的道:“桐柏派奇祸频仍,从此将一蹶不振了,西门师兄之死,必须要追出真凶,这事,哼,仍须着落在蒙面怪客身上!”

陈霖追悔不已,一时心软,放过了揭破蒙面怪客真面目的机会,照此看来,他所说一切,都有问题……“飘萍客李奇”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桐柏派列为传派之宝的‘轩辕经’落在‘双残鬼叟’之手!我想家父也许……”

“可靠吗?”

“可靠。”

“何以见得?”

“侄儿与那老魔动过手,他曾施出‘轩辕神风掌’!……”“有这等事,以后呢?”

“被他兔脱了!”

“那我们得向‘烈阳神火教’总坛一行!”

“烈阳神火教远在东海离心岛!”

钟小翠忍不住插口道:“霖哥,你错了!”

“我错了?”

“半月之前你这样说是对的,现在可不同了?”

陈霖惊异得大睁双目,道:“为什么?”

钟小翠道:“烈阳神火教本是‘赤衣教’的幕后者,现在‘赤衣教’已不存在,正式更名‘烈阳神火教’,教主就是‘双残鬼叟’!”

“哦!想不到马上成为事实!”

“飘萍客李奇”接口道:“这事已轰传甚久了,你……”

“一刻之前,侄儿从蒙面怪客口里得知‘烈阳神火教’想插足中原武林!”“事不宜迟,我与翠儿先取出师弟骸骨,回里殡葬之后,就要往探‘烈阳神火教’,至于西门师兄等的惨事,目前却无从着手!”

陈霖急道:“事关家父生死之谜,侄儿拟立即赴该教一行!”

“飘萍客李奇”点点头道:“以你的功力而论,我很放心,但你阅历不够,当心诡谋!”

“是的,侄儿敬谨受教!”

“哦!你探访那‘四毒书生’的下落!……”

陈霖愤然把闯幕阜山,被困“白骨锁魂大阵”的经过说了出来!但他略去了被绝色少妇救离的那一段,改为误打误撞的脱险!

“飘萍客李奇”和钟小翠听得惊心动魄不已。

陈霖想起绝色少妇竟然能出入“白骨锁魂大阵”而无阻,只要自己找到她,请她说出出入阵势之道,仍可一闯白骨总坛,但他对于这神秘莫测的一代尤物,仍感到十分茫然,以她的身手来说,绝非无名之辈,可是由于自己的阅历不广,揣不出她的来路,使得他既爱又恨,忖道:“李叔叔浪迹江湖,经验阅历必丰,何不问一问看,也许他能……”

钟小翠明眸一转,呖呖莺声的道:“霖哥,你在想什么?”

“哦!没有什么!”

口里答话,心里却在想到,天赋与翠妹一双美目,一副莺喉,一个窈窕婀娜的娇躯,却给她一张奇丑的面孔,造物者未免太恶作剧了!

“飘萍客李奇”道:“霖儿,你准备如何办?”

“我,我希望能获得破阵之秘!”

“这谈何容易,天下阵法千奇百幻……”

陈霖鼓起勇气,乘机问道:“李叔叔,就您所知当今江湖之中,武功堪列顶尖之林,容貌可称绝世无双的少艾妇人有几人?”

钟小翠激奇的盯着陈霖,不知心上人何以突然提出这怪问题来?

“飘萍客李奇”哈哈一笑道:“孩子,你问这干吗?”

陈霖心中有病,不自禁的脸上一热,轻轻一笑道:“我自有用意!”

“嗯,霖儿,你与翠儿秉承她母亲的遗命订婚,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

陈霖心中不由一凛,绝色少妇使他着迷而情不自禁的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事,吴如瑛与他不但发生了关系而且两人曾海誓山盟,楚玲的痴情使他欲罢不能,这些,将如何向钟小翠解释呢?将来!唉!将来如何安排自己?

闻言之下,尴尬的一笑道:“这……这不会的!”

“我希望不会就好!”

钟小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片刻之后,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明眸直直的看着陈霖,道:“霖哥,你根本就不爱我,因为我长得丑……”“飘萍客李奇”把手连摇,意思是要阻止钟小翠说下去,但钟小翠恍若未见,仍侃侃而言道:“你接受我是为了怜悯,为了报先父的一点小惠,是吗?”

陈霖顿时面孔涨得通红,极口分辩道:“翠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发誓永远伴着你!”

“我知道你会的,但不是出自本心!”

陈霖急得冷汗涔涔而下,惶然道:“妹,你……你……完全想错了!”

钟小翠丑脸之上一无表情,双眼却锋利如电,毫不放松的道:“你说,凭良心说,我们之间有爱的存在吗?”

事实正如钟小翠所说,陈霖在最初与钟小翠见面时,心里根本不曾想到爱这方面,他只是为了她父亲为他死而遵遗命照顾她,后来,在钟母的遗命下,与她订了婚约,是基于感恩报德之心,但他能承认吗?他忍心去戮伤她的心吗?

但他所说永远伴着她,确是真的发自内心。

他痛苦的回答道:“翠妹,我俩名份已定,希望你不要作无谓的想法!”钟小翠凄然道:“霖哥,妹此生已属君,永不更改,但我以前就曾经说过,我自有打算!”

陈霖喟然一声长叹,缄口无语。

“飘萍客李奇”一跺脚道:“你两娃儿是怎么搞,尽斗些什么,快闭上嘴吧!”

一顿之后,转面向陈霖道:“霖儿,你方才所提问题,依我所知,在十多年前有,就是‘绛珠仙子朱薇’,算来她将近四十岁了,论美,你母亲和‘江湖一美何艳华’和她,各擅胜场,论身手姿容双绝的,那得首推‘绛珠仙子朱薇’,但她的品格却为武林正派人士所不耻,目今江湖中我想是没有这样的人!

陈霖茫然了,若以年龄而论,绝色少妇只在二十出头之间,她当然不会是“绛珠仙子朱薇”,但她是谁呢?以她的武功容貌,应该尽人皆知才对!“飘萍客李奇”也不再追回陈霖提这问题的用意,他知道少年人是富于幻想的,再谈下去,徒使陈霖难堪而已,话题一转道:“如果你能寻到一个人,或者能有助于你破阵,但此人生性怪僻绝伦,早已绝迹江湖,他武功平平,但对于河洛图书,五行八卦,奇门阵法,机关布设,在武林中却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谁?”

“无名无号,人都称他为‘南宫先生’!”

“南宫先生?”

“不错,他复姓南宫,武林中人皆称他南宫先生而不名!”“如有必要,我会找到他的!”

“恐怕很难!很难!”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好,霖儿,只此一点,即足以使你称尊武林!”陈霖讪讪的一笑……

钟小翠眼中满含泪水,向陈霖道:“霖哥,我们今天来此是为了起出父骨,请你指引埋骨之所!”

陈霖黯然的点了点头,率先引路,到那坪外林中那株古树之前,树根上陈霖昔年用以堵塞孔洞的石块仍在,只是满布苔藓杂草,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往事历历,如在目前,陈霖已由一个孤苦无助的小孩,变成了举世震惊的人物,溯本追源,若没有“风雷掌钟子乾”舍命相救,他焉有今日,触景生情,掉下了几点伤心泪来!移开石块,以掌功劈大孔洞,一堆森森白骨骤现眼前。钟小翠蓦见乃父遗骨,不禁放声痛哭起来,悲哀的气氛,充塞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陈霖抚骨大恸,哀伤不减于钟小翠。“飘萍客李奇”也不由老泪纵横。

许久之后,三人先后止悲,用一个布裹装好遗骨,由钟小翠负在身上,离开了“生死坪”,出得大别山,“飘萍客李奇”仍和钟小翠一路,陈霖则要分道扑奔“烈阳神火教”总坛!

这一对未婚夫妻,没有什么缠绵的话别,就这样互道一声珍重再见黯然分手了。

且说陈霖心事重重,踏上了官道,目标指向原“赤衣教”现在改名为“烈阳神火教”的总坛所在地-风雷谷。

风雷谷-狭长深邃如袋,两侧峭壁千仞,谷中终年风势不断,谷道幽深迂回,风声激撞回应有如雷鸣,故有“风雷谷”之称。

数天之后,陈霖到达了“风雷谷”!

谷中正中,高烧着一堆熊熊烈火,火焰高达数千丈,火焰的上端,高悬一个珠状的东西,被火焰一照,反射出灵光万道,令人不能逼视!

陈霖心想,这大概就是象征着烈阳神火了!

谷口宽约十丈,几乎全被火焰堵塞,人未走近,已感热浪迫人。

奇怪的是竟未发现半个人影。

难道这烈火有什么玄妙存在其中,像“白骨教”以“白骨锁魂大阵”为其屏障一样?但看来看去,火就是火,并无出奇之处。

陈霖犹豫了半刻之后,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闯!”

心念之中,身形一展,就向那堆烈火的边缘射去,他要想绕火旁的空隙进入谷道,谁知身形方起,那堆烈火,突然炽旺起来,火舌乱吐,暴卷狂伸,整个谷口全被堵塞不留半丝隙缝,热浪熏人如烤!

如果硬要闯去的话,势必被烈焰吞噬。

陈霖骇然凌空倒泻落回地面,陈霖这一退身,那火势又小了下去!看得陈霖惊震莫名,这火可透着邪门,想来如不是设有机关,便是被人操纵。他怔怔地望着那巨火出神,谷口既被堵塞,两旁又是峭立千仞的岩壁,较之那“血池”周遭的岩壁还要高耸陡峭!

他再闯,同样的又被烈焰逼回。

一时之间,他感到无计可施。

正自不得计的当口,蓦然,轰的一声,火焰突告高涨十丈以上,火云卷舒,向外方扩展,暴涌而至,火星迸射如雨,四周气流成漩,威势好不骇人,陈霖忙不迭的倒射十丈开外,饶他闪退得快,身上衣袂已被烧穿了几个拳大的孔。

同一时间,那高悬半空的火球,霞光陡盛,如灼灼赤阳,漫出一片白热的炽芒刺,目有如针灸,陈霖骇然又退了十丈远近!

但见火焰冲霄,火花爆射,如捣碎银河,万星齐落,加上耀目霞光,构成了一幅奇绝古今的立体大图案。

半刻之后,又恢复如初!

陈霖顾盼寻思有顷,突地想起自己曾仗着“血影冲霄”绝技,由“血池”飞升,难道就无法超越这数十丈高的火焰。

一时雄心陡起,口中发一声轻啸,身形就地拔起,绕空疾划圆弧,如灰鹤舞空,一连飞绕十匝之后,身形已拔至百丈高下,“唰!”的就向谷口射去!

成弧形超越火焰划去-“轰!轰!”声中,火焰又告高涨,然而却无法达到陈霖那样的高度。

陈霖划空超越火焰,向谷道之中泻落,正自庆得计,叵知双足才一触及谷道地面,两旁岩壁,突地射出无数火箭,嗤嗤之声盈耳,笼罩十丈范围。急切里,只好挥掌圈出劲气,不使那火箭近身,且挥且走!

火箭愈射愈密,有如置身火海之中,反观走过的地方,火箭自停,忖道:“莫非这火箭发射的机括是设在谷道地上!……”

心念之中,就挥拨之势,向前劈出一道劲风,扫开一条甬道,身形跟着离地飞射向前,果然所料不差,足才离地面,火箭顿时停止。

待地势尽落地,火箭又发!任你身法似电,也无法闪过同一瞬间发射的十丈火海。

谷道曲折迂回,而且不知究有多长,才能到达总坛所在,如果像这样且挥且走的话,时间长了,任你功力通天,也会不支,同时火箭冲势极强,只要挥出去的掌风不够劲道的话,准扫拨不开,若被射中,岂不活活火葬。既然不能落足而驰,那只有超越谷道而进,但两旁是平滑如镜的千仞峭壁,猿鸟尚无法托足,何况是人?

这样又进了里许远近,情况愈来愈劣,如此下去准得累死,即使让他顺利通过,但此来乃是索仇追秘,身入险地,如果内力剧损的话,将何以应敌?同时谷道之中,除了火箭之外,难保没有其他更厉害恶毒的布设?

一阵苦思苦想,居然又被他想出了一个绝妙办法,当然,这办法除非功力有陈霖若者,才能行得通,换了别的一般高手,仍是白费。

谷道横宽最宽处不超过二十丈,窄处仅五六丈,陈霖身形又告离地凌空划起,旋升至三十丈高下,然后向两壁成之字形跳掷撞射而进,左足向右壁一点,射向左前方的石壁,左脚又一点,又向前石壁之间射去,如此往复疾射而进。

谷道火箭,果然已不再发射!

一盏热茶的时间过后,估计已深入五里之遥,谷道豁然开朗,现出一大片房舍来,陈霖精神大振,奋起神威,如殒星般朝那片房舍射去。

“当!当!当!”三声钟声,破空传来,震得四壁齐应。

陈霖径朝房舍之前的那片亩大的方场泻落……方场正面,是一间突出的广厦,气派十足,大门敞开,门顶大书“令厅”两个斗大的金字,不问可知,这间广厦就是“烈阳神火教”的总坛令厅了。陈霖身形甫定,广厦门内,立时涌出一群红衫人来!紧接着,红影纷射,无数的教众,从四面八方涌来,把方场围得水泄不通。

那群红衫人,不多不少,共有十个,在行到距陈霖身前三丈之处,一字式排定,一个个体态威猛,面目狰狞,但全都半声不吭,默默地行动。

陈霖面寒如冰,冷眼注定来人,也是一言不发。

接着,门内又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狞猛的火云红衫老者,径越过那一排红衫人,向当中一站,面对陈霖,眼中棱芒似电,数闪之后,格格一阵怪笑。陈霖一看来人,竟然是不久前在“生死坪”中,和“白骨尸魔”双战自己的原“赤衣教”主“火云尊者”,现在“赤衣教”

认本归宗,改为“烈阳神火教”,他这教主不知被贬为什么职位。

“火云尊者”可不认识陈霖,他只认识陈霖的化身“血魔”。

“火云尊者”格格怪笑之后,狞声道:“小子,算你本领通天,竟然能闯越烈阳神火,夹道箭网,可是,嘿嘿,风雷谷可非善地,管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陈霖冷哼一声道:“未见得!”

“小子,报上名号,说出来意!”

陈霖冷冰冰的道:“叫你们教主‘双残鬼叟’答话!”

众人同时心中一震,对方竟然直呼教主名号,忖不透他的来路。

“火云尊者”一怔神之后,格格一笑道:“小子,你胆大包天,竟敢公然直呼教主的尊号?”陈霖剑眉一扬,眼中奇芒立射,沉声道:“叫他名号算什么,我还要取他项上人头!”

十个红衫人,同时怒哼出声,沉郁得像一阵雷鸣。

“火云尊者”暴喝道:“小子,你找死!”

“哼!”

“你到底是谁?”

“要你们教主答话!”

“火云尊者”双目凶光顿射,前欺一步,正待……他身后的十个红衫人中的一个,闪进数步,道:“不劳副教主动手,本堂请命!”

陈霖心里忖道:“原来这老魔变成了副教主!”

“火云尊者”目光朝那红衫人一扫,道:“罗堂主小心应付,这小子……”“尊令谕!”

那被称为罗堂主的红衫人身形再进一丈,厉声道:“小子,通名受死!”陈霖不屑已极的道:“凭你还不配问!”

红衫人气得打了一个噎,扬掌便攻。

陈霖冷喝一声:“躺下!”身形怪异至极的一闪,不知他如何出手,惨嗥声中,那姓罗的堂主应声倒地!

这一手,震惊了所有在场内场外的教徒,齐齐心泛寒意,这是什么武功?一个堂堂的教中堂主,竟然在半个照面之间被毁。“火云尊者”惊怒交迸,怪吼一声……另九个红衫人,齐齐抢步而出,九掌齐扬,九道如山劲气,汇合成一股骇人的狂澜,以撼山栗岳之势,匝地卷向陈霖。陈霖冷冷一哂,双掌贯足十成功劲,疾推而出,掌风呈淡红之色!“火云尊者”

见状之下,心头大骇,狂吼道:“你们退……”但他的话音,已被如轰雷也似的掌风所掩—

—震天巨响之中,惨号挟以闷哼齐起,三条人影飞泻而出,直摔到两丈之外,倒地不起,其余的连连倒退不迭。

劲气余波,卷起遍地沙尘如幕。

场外所有的教众,惊呼之声响成一片。

“火云尊者”再次挥手发话道:“你们且退下!”

然后走近那最先丧命的堂主尸身之前,只见死者的额头眉心之间,赫然一个拇指大的血印,不由脱口道:“飞指留痕”,面上顿现骇然之色,转向陈霖道:“你是活阎罗?”

陈霖冷冷的道:“不错!”

场内场外,又是一阵骚动,想不到“血魔”的传人会光临“风雷谷”,怪不得视谷道内外的布设如无物!

这可怖的人物光临“风雷谷”,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火云尊者”身为副教主,表面上自不能露出怯意,硬起头皮嘿嘿一笑道:“活阎罗,你擅闯本教总坛重地,毁去本教四位堂主,意欲为何?”陈霖冷漠至极的道:“要你们教主出来答话!”

“活阎罗,你休猖狂,你入了风雷谷,就等于进了森罗殿!”“哈哈哈哈!就算是森罗殿,我活阎罗又有何惧!”蓦在此刻-令厅之内,突然传出一片金钟之声,所有的徒众,顿时肃静下来,只听一个声音道:“教主驾到!”,“火云尊者”转身面向令厅,其余的堂主教众人等,齐齐转身肃立,一个身披烈火红袍的独目缺臂老者,满面凶残狞恶之相,缓步而出!

所有场内外教众,齐齐躬身为礼!现身的正是“烈阳神火教”教主“双残鬼叟”!只见他径直走向场中,独目之中,凶芒闪烁,一扫陈霖,然后向部众一抬手,道:“堂主以外,其余一律退下!”

轰嗒声中,方场四周围的教众,纷纷转身离开,刹时走个干净。

然后,一扫场中的尸身,脸上肌肉一阵牵动,阴残的一笑道:“活阎罗,你意欲为何?”

陈霖心里,激动万分,他要从“双残鬼叟”身上追查“轩辕经”的下落,和父亲陈其骧的生死之谜!闻言之下,沉声道:“阁下别来无恙,在下特来造访,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双残鬼叟”故作不知道。

“你说说看!”

“轩辕经是否在阁下手中?”

“怎么,难道你想觊觎不曾?”

“那你是承认了?”

“不错,本教主保有此物已十年多了,劝你少生非份……”陈霖俊面倏寒,厉声道:

“既然你承认得了‘轩辕经’已十多年,我来问你,‘轩辕经’如何入你之手?”

“双残鬼叟”脸色大变,独目睁得滚圆,道:“你凭什么要问这句话?”陈霖恨恨的道:“就凭‘轩辕经’在你手中!”

“嘿嘿嘿嘿,活阎罗,你狂些什么,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风雷谷’?妄想!”

“你不说?”

“不说!”

陈霖面上倏涌杀机,前移三步道:“双残鬼叟,这可由不得你!”“你准备怎么办?”

“血洗风雷谷!”

“火云尊者”及另六个堂主在一旁不由怒哼出声。

“双残鬼叟”一窒之后,又复嘿嘿一阵阴笑道:“小子,你可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陈霖目眦欲裂的道:“你以为我办不到?”

“双残鬼叟”针锋相对的道:“你以为你死不了?”陈霖几乎气破胸膛,身形一欺,闪电出劈出了一掌!“火云尊者”和另六个堂主暴喝一声,齐齐推掌相迎,“砰!”的一声巨震,陈霖身形一晃,“火云尊者”微退半步,六个堂主则退了三步之多!

一线白光,雷光石火的朝陈霖头顶射来-原来“双残鬼叟”又施出了“轩辕神风掌”!

陈霖疾以右掌划出一道涡流旋劲,消卸了对方的怪异掌风,身形半侧,左手五指疾弹,五缕血红指风,雷射而出,迫得“双残鬼叟”横飘八尺,险极的避过。

右掌反划,又是五缕指风,疾射向“火云尊者”等人。“火云尊者”等人不虞陈霖会来这一手,忙以掌风相迎……“双残鬼叟”可知道陈霖指风的厉害,见状急叫一声:“快闪!”单掌又扬,又是两线白光,电袭而出。陈霖右手原式不变,左掌挥抡相迎!

“火云尊者”等人家风劈出,对方的指风,竟然穿透掌风而入,立知不妙,忙不迭的收掌闪避,但仍是迟了一步,两声惨嗥过处,其中两个堂主,立被指风穿心而亡,鲜血喷了一地。“双残鬼叟”猝然拍出的一线白光,也同时被陈霖左掌抡圈而出的漩劲消卸。

前后巳有六个堂主丧命当场!

几乎是同一时间,“火云尊者”和另四个堂主,从后侧猝然施袭!

陈霖腹背受敌,而且对方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当下双掌暴抡一周,由掌变指,十缕血红指风,分朝两方射出,疾劲锐啸,以攻还攻,这一着果然奇效,登时迫得腹背之敌,收势闪避……陈霖得理不让,身形暴弹,十指猝袭“双残鬼叟”,如果此刻“双残鬼叟”也全力施展“轩辕神风掌”的话,极可能有两败俱伤,甚或一方被毁,他当然不愿如此,身形暴移两丈,避过陈霖凌厉狠辣的一击!

电光石火之间,陈霖又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返身疾扑“火云尊者”等五人,惨号声中,又是一名堂主闪退不及而横尸当场!

“双残鬼叟”厉吼一声,“小子欺人太甚!”身形乍欺,飘忽有如鬼魅,单掌诡奇莫名的一气攻出了二十一掌之多!

陈霖被这奇诡的招式,迫得连退了五个大步,冷哼了一声,施出本门“血影掌法”立还颜色……刹那之间,只见两条人影变作两缕轻烟,追逐纠缠,根本看不出招式手法,只听呼轰噼啪之声不绝于耳!

看得“火云尊者”等人目断心悬,惊为生平仅见。

半声惨哼传处,人影乍分,只见“双残鬼叟”左颊之上,鲜血淋漓,原来他的左耳,已被陈霖不知用什么手法,削去了一半!

话声中,身形向后一退,独臂向空一挥,“火云尊者”等人也跟着疾退,陈霖心头一震不知对方又要施出什么歹毒怪功,目不稍瞬的注定对方,岂知久久并无动静,不由冷哼一声道:“双残鬼叟,你少弄玄虚,今天是生死之会,不见真章不散,你……”

话才说得一半,忽然瞥见正面令厅檐牙屋角瓦隙之间,露出无数人头,和一些黑忽忽的管口,不由得大感骇然,这忽黑的东西在“生死坪”中他曾见识过,能喷射火焰,当之立成焦炭!

不自禁的游目四顾,果然十丈之外,尽是持管的教徒,不知什么时候又形成了三重包围圈,每圈间隔十丈,所有的管口,都朝着自己,待命而发,不由俊面为之失色!

就在陈霖这一瞻顾之间,“双残鬼叟”等已退到令厅廊檐之下,每人手里,同样多了一条黑忽忽的铁管似的东西。

“双残鬼叟”得意的狞笑一声道:“活阎罗,你的性命只在抬手之间,任你功力盖世,也难逃这三重火网,不过本教主还愿意和你做一桩交易!”陈霖毫不为意的冷笑数声,道:

“什么交易,你说出来听听看?”

“只要你说出令师‘血魔’的来路,同时承诺不再与本教为敌,本教主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陈霖闻言之下,不由哈哈狂笑起来,心里忖道:“看来普天下的武林人物,都判断‘血魔’决非真正的‘血魔’,都想知道个中秘密……”

“活阎罗,这是生与死的抉择,没有什么好笑的!”“我笑你在做梦!”“什么?嘿嘿嘿嘿,活阎罗,只要本教主一抬手,你就得骨化飞灰!”“鬼叟,我偏不信这个邪,你就抬抬手看?”

“双残鬼叟”面色陡变,狞声道:“活阎罗,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话声未落,手中铁管一扬,四面八方的铁管,同时发动,轰轰声中,烈焰激射狂喷而出,只见火龙舞空,烟硝弥漫,整个方场,顿成一片火海!陈霖早在“双残鬼叟”扬手的瞬间,以全部功力集中施为“血影冲霄”

身法,一缕淡红轻烟,直线上升,快得犹如闪电一掣,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已飞升火海之外。

焰消火灭,检视现场,却没有发现“活阎罗”烧残的尸首,众人这一骇非同小可,难道“活阎罗”真有通天彻地之能?蓦在此刻-令厅顶上,数条人影,电闪泻落,接着令厅之内,又接二连三的射出十数条人影。

“双残鬼叟”等众人,骇然惊怪-“砰!砰!”连声,那些人影,一一摔落方场之中,寂然无声。众人定睛望处,哪里是什么人影,原来是些断了气的死尸,被飞掷而出。

惊呼之声四起,连“双残鬼叟”等几个为首的人物,也不由惊惶失措!

一阵阴森冰寒的冷笑,从令厅之内传出,笑声不大,但却刺耳如割,“双残鬼叟”脱口呼出一声:“不妙!”当先向令厅之内射去,“火云尊者”等几个高手,也跟着纵身而入,一看之下,不由亡魂皆冒!

令厅居中教主的大位之上,端然坐着一个全身赤红如火的怪物,“火云尊者”在“生死坪”上曾在他手下负过重伤,忍不住脱口惊呼一声:“血魔!”“双残鬼叟”一教之主,身负奇功,从东海入中原,有心要一争江湖霸主,但面对这恐怖神秘的人物,也不禁心胆俱寒,其余的几个就不用提了!“血魔”神不知鬼不觉的现身令厅之中,简直不可思议!

刚才“活阎罗”神秘的脱出火海,莫非是他所救?

为什么师徒两人同时光临“风雷谷”?是为了“轩辕经”?

“血魔”出现之处,必然带血劫以俱来,看今天之局又属不堪想象!

原来陈霖以全力施展“血影门”的绝技“血影冲霄”身法,在一瞬之间向空闪射,脱出火网,飘落屋面之上,念头疾转道:“双残鬼叟的‘轩辕神风掌’太过玄奇,若不施展‘血影神功’决难在短时间内把他制服,若当面施出神功,岂不自败行藏,揭露了‘血魔’之秘,现在他们决料不到我已脱出火海之外,何不如此如此……”

心念之中,立运“血影神功”,周身顿时赤红如火,径朝令厅之内闪入,十几个原本伏于屋顶的教徒,被他以“飞指留痕”神功毁了飞掷向场中,接着令坛之内的几个守坛高手,也被同一的手法所毁!

陈霖眼中闪射着骇人的血芒,朝几个惊愕莫名的高手一扫之后,把目光停留在“教主双残鬼叟”的脸上,阴寒至极的道:“双残鬼叟,如果你不希望‘烈阳神火教’总坛变成屠场的话,你照实回答本人几个问题,现在容你老考片刻!”

“双残鬼叟”既惊又怒且骇!

“血魔”充满了恐怖威胁的话,使众人心旌摇摇,寒气直冒。

令厅之中,顿时被恐怖的气氛笼罩,使人透不过气来!

“双残鬼叟”知道对方所提必然是“轩辕经”问题,不知“血魔”师徒一再逼迫“轩辕经”的来路意在何为?心念几转之后,向“火云尊者”等人道:“副教主,请你们暂时退下?”

“尊教主令谕!”

“火云尊者”等忧疑的望了“双残鬼叟”一眼,转身退去,厅中,只剩下“双残鬼叟”

和陈霖的化身-血魔相对。

陈霖冷冷的催促道:“你考虑好了没有?”

“双残鬼叟”怨毒至极的道:“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如此说来你是愿意牺牲所有的徒众了?”

“血魔,你逼人太甚了!”

“嘿嘿!本人向来说一不二,待我血洗风雷谷之后,再找你问话,你是最后一个死的人!”

陈霖说着,缓缓站起身来,身上散发的血红光焰,照得令厅尽赤。

“双残鬼叟”独眼之中闪射着惊怖怨毒渗半的光芒,凄厉的嘶吼道:“血魔,本教主虽死,你也活不了!”

陈霖不由一怔,难道对方还有什么绝着安排,心念未已,只见“双残鬼叟”一闪身靠近厅壁而立,手拉住壁上的一个钢环,狞笑不止。

“双残鬼叟,你乘早别打歪主意!”

“嘿嘿!歪主意,告诉你,这令厅四周,埋了万斤炸药,只要本教主举手之势,你我,同时化为劫灰!”

陈霖不由骇然,“双残鬼叟”的话,决然不假,“烈阳神火教”本来是以弄火为能事的一个组织,自己牺牲在此,确实值不得。但,又不甘心如此罢手,自己此来,乃是为了追查父亲的生死下落,说不定对方就是血海仇魁。他十分追悔,先时为了顾忌身份被泄,不曾运起“血影神功”解决对方,如今反而受制,真是三十年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船了。

当下,强自镇定心神,沉声道:“双残鬼叟,你别以为得计,你以为拼着同归于尽,可解你全教被屠之劫,你错了,别忘记,还有本人的门人‘活阎罗’在外面待机而动!”

这一着果生奇效,“双残鬼叟”面上顿现惊疑之色,确实他几乎忘了一个功力胜过自己的小煞星-活阎罗!

他犹豫了,但扣住钢环的手,并没有放下!

陈霖又道:“你回答本人几个问题,未见得就会死呀?”“双残鬼叟”

的决心根本的动摇了,他只是以此威胁对方而希望保全全教徒众的生命,焉知还是失了策,不禁恨声遭:“阁下(禁止)手绝世,难道还想图谋‘轩辕经’?”“哈哈哈哈,‘轩辕经’仍是‘桐柏派’之物,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那阁下意在何为?”

“本人只要知道‘轩辕经’何以会在你的手中!”

“这个……”

“快讲!”

“双残鬼叟”独眼连翻,似在考虑一件极为难的事……陈霖又道:“我先警告你,不许虚言巧饰!”

“双残鬼叟”万般无奈的道:“我得自另外一人之手!”陈霖激动的道:“谁?”

蓦在此刻-“双残鬼叟”立身之处的厅壁上,突然裂开一道小门,现出一个体态婀娜的蒙面女子来,紧贴着他的身后一站!

陈霖看这女人的身影,似乎极为眼熟,但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双残鬼叟”独眼仍盯住陈霖不放,口里却向身后的女子发话道:“你……你出来做什么?”

这蒙面女子嗤的一声冷笑,娇躯一扭,消失在那小门之中,小门随之而掩,“双残鬼叟”身躯一震,独眼之中,陡然射出一种恨极之色,口中含糊不清的道:“女人……蛇蝎……绛珠仙子……淫毒……”

陈霖一看情形有异,又听对方口里说出“绛珠仙子”四个字,难道方才那蒙面女子就是“绛珠仙子朱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急道:“你说什么?她是谁?”

“绛……珠……轩辕经……她……取回……”

“双残鬼叟”眼光逐渐黯淡,“砰!”倒下,死了!

陈霖心头巨震,作梦也估不到会生此变,闪身上前,一察“双残鬼叟”

的尸体,只见背后命门之上,插着一根蓝注注的钢针,还有半寸长的一段,露在外面。

忽自道一声:“糟!不能让那女子兔脱!”一掌向那小门的方位挥去,“轰隆!”一声,木屑纷飞,厅壁坍碎了一半,闪身疾掠过去,却见一重院落,哪有半丝人影。

逐屋细搜之下,竟连那些教徒都没了踪影。

陈霖顿脚追悔不迭,竟然让“绛珠仙子朱薇”失之交臂,此刻再要找到她,可比登天还难。

他在想!

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据江湖中传言,“绛珠仙子朱薇”美艳绝伦,(禁止)狠毒,以自己的美色去换取别人的武功,可能这“双残鬼叟”也是她面首之一,他既然吐露出“轩辕经”系得自这淫毒的女子,那父亲生死之谜的关键,仍然是在“绛珠仙子”和“百幻书生”兄妹的身上,这女子够狠,竟然以这种手法置“双残鬼叟”于死地……如果自己能料及这一着的话,至低限度“双残鬼叟”不会死,从他的口中可以发掘出全部真相,可是,神仙也难料到这突然之变呀!

他忖料“绛珠仙子”可能还不曾离开“风雷谷”,如果向教中人查问,当能知其下落,但奇怪的是令厅周围竟然杳无人踪……心念之中,重又移身到那方场之中。

蓦然-一阵嘈杂的声音,起自厅内,接着金鼓之声大震,陈霖激奇的转目扫视,只见无数教徒,纷纷现身,为数当在五百以上,令厅之内,涌出不下五十的红衫人来,为首的正是那副教主“火云尊者”,一个个怒目切齿,脸带怨毒,看来这些红衫人,必是教中的全部高手,这时发现教主被杀,愤而现身。刹那之间,陈霖又被围在人圈之中。

“火云尊者”一行,迎面逼向陈霖,停身三丈之外!

陈霖此刻已然知道“双残鬼叟”与父亲的生死并无直接关系,原先存在心中的可怕杀机,业已消去了大半,忖道:“烈阳神火教也非什么正派帮会,而且教中人多系出身东海,若任其滋蔓,终必危害中原武林!……”

为首的“火云尊者”,无限沉痛怨毒的发话道:“血魔!杀我教主,毁我教众,‘烈阳神火教’无分上下,誓报此仇!”

陈霖冷哼一声道:“那风雷谷内,将不留一条活口!”

这话使得所有的教众,齐齐打了一个冷颤。

“火云尊者”咬牙切齿的道:“牺牲在所不惜,全教弟兄,焦土赴仇,风雷谷将在转眼之间,被炸成废墟!”

陈霖不禁心头巨震,看来这风雷谷必然遍处都设有炸药,如果爆炸的话,自己说什么也无法全身而退,势将随同这些存有“与敌共偕亡”的决心的教众,化为劫灰!

自己纵使功夫通天,也无法阻遏这疯狂残酷的行动!“火云尊者”惨然一笑道:“血魔,刹那之间,玉石俱焚,本教自此除名江湖,而阁下也将绝迹武林,哈哈哈哈……”陈霖内心虽然惶急,但语音仍阴冷平静如恒的道:“火云尊得,纵令你们全部赴死,又其奈我何,不过我告诉你,‘双残鬼叟’并非死在本人之手!”

“这话能置信吗?”

“你们可曾注意到死者是被什么功力致死!”

“这个……是被毒针刺入穴道!”

“你等认为本人如有心要取他的性命,需要用这下流手法吗?”

众人默然,疑云顿起,不错!“血魔”的功力身手,杀人易于折枝,何必借助于毒针,但教主又死于何人之手呢?陈霖又道:“火云尊者,绛珠仙子朱薇现在何处?你照实说来!”

“什么,绛珠仙子!”

“不错,你们教主就是死在她的手中!”

教众不由一阵哗然!

“火云尊者”惊疑的道:“绛珠仙子绝迹中原武林已十多年,怎会忽然现身杀人?”

“你当真不知道?”

“无法想象!”

“一个身材窈窕,面罩丝巾的女人……”

“什么,是她?她是绛珠仙子?”

“不错!”“她会向我们教主下毒手?”

“为什么不会?”

“她是教主的新婚夫人呀!”

“哈哈哈哈!新婚夫人变作了追魂夜叉!”

“火云尊者”向身旁的数十红衫人大喝一声:“搜!”立即有一个红衫人排众而出,一躬身道:“禀副教主,教主夫人已于一刻之前出谷而去!”“什么,她走了,出谷去追!”

陈霖冷笑一声道:“你们追不到她!”

所有的人又是一惊,不知“血魔”此言何意?

“火云尊者”急声道:“为什么?”

“绛珠仙子的功力,融会了各派之长,恐怕与你们教主不相上下!”

“教主已死,阁下还有什么需求?”

陈霖连想都不想的脱口道:“烈阳神火教从此不得再插足中原武林,即日起撤回东海!”

“阁下未免逼人太甚!”

陈霖一心牵记着要去追赶“绛珠仙子朱薇”,不愿多费时间,冷冰冰的道:“听不听由你,如果本人再次现身风雷谷的话,将是尸山血海,你看着办吧!”

吧字出口,只见红影一闪升空,像一缕淡烟般飘向出谷方向,转眼消失!“血魔”消逝了,但他的话仍如万钧磐石,压在众教徒的心头!

“火云尊者”一阵苦思之后,终于决定了暂离中原,以避“血魔”杀焰。且说陈霖出了“风雷谷”,散去神功,恢复了本来面目,一路向山外疾驰,但,人海茫茫,要到何处去追觅“绛珠仙子”的行踪。

想不到风雷谷之行,又扑了一个空,勉可自慰的是证实了与父亲生死真正有关的还是“绛珠仙子朱薇”,当然祸首必是她的兄长“百幻书生”。使他迷茫不解的是为什么“轩辕经”会从“绛珠仙子”手上落到“双残鬼叟”手中,而让他练成了“轩辕神风掌”?而“绛珠仙子”又为什么变做了“双残鬼叟”的新婚夫人,不但取回了“轩辕经”,还要了他的命……江湖诡谲,真是不可思议啊!

出道迄今,连半个仇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他恨得直咬牙!

“噫!”一声惊噫,蓦然从身侧传来!陈霖应声止住身形,只见一个发如乱草,十足猴相,身上穿着一袭青布身衫的土老头儿,正睁着一双小眼,紧盯着自己。

陈霖不由心中一动,他是谁?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土老头儿,嘻嘻一笑道:“活阎罗,咱俩有缘又见面了!”

“你……你是……”

“哈哈,你忘了永和镇悦来居酒楼之上……”

陈霖忽地猛省过来,惊奇的道:“哦!你是‘猴叟曹贻’……”

“猴叟曹贻”小眼连眨,一咧嘴,嘻嘻一笑道:“不错!正是我土老儿!”陈霖想起当日在悦来居酒楼,若非遇见“猴叟曹贻”道出群豪夺宝一节,自己可能就不会介入“三里坪”之役,对方还不失是一个血性人物,能急友之难,为西门俊叔叔奔走卖命,当下改容道:“前辈别来无恙?”

“什么,你叫我前辈,不敢当,不敢当,令师‘血魔’的辈份……”

陈霖不由暗自感到好笑,截住对方的话道:“论年纪该如此称呼!”

“猴叟曹贻”双手连摇道:“武林中只论辈份,不论年纪!”

“这却使不得!”

“嘻嘻,那你就叫我声猴叟吧!”

“恭敬不如从命,猴叟意欲何在?”

“猴叟曹贻”顿时收起滑稽之相,正色道:“我跑断了猴脚,兀自查探不出老友‘桐柏一剑西门俊’的下落!”

陈霖俊面之上立时飘过一抹恨毒之光,伤感的道:“他可能已不在人世!……”

“什么?他如何了?”

“桐柏山‘碧云山庄’二度被袭,西门俊和派中弟子数十人被一个蒙面怪客所救,不幸又落入‘丧魂太岁’之手,所属全部死难,他本人却被劫持而去,谅来……”

“猴叟曹贻”激动得浑身直抖,道:“这消息由何而来?”

“蒙面怪客亲口相告!”

“不可能!”

“为什么?”

“丧魂太岁十多年前被八大门派的高手围攻,重伤而死,江湖中可说尽人皆知,哪里会把钻出一个丧魂太岁来!”

陈霖大惑不已,照理蒙面怪客不会虚言哄骗自己,但“飘萍客李奇”和“猴叟曹贻”两人说法一致,“丧魂太岁”早已丧生在八大门派之手,那西门俊叔叔一行,到底是遭遇如何呢?退一万步说,蒙面怪客决无阴谋残害西门俊叔叔一行之理,因他救之于先呀!于是陈霖把蒙面怪客为“桐柏派”解围和留柬的经过说了出来!

“猴叟曹贻”偏头一阵思索之后道:“江湖之中,波诡云谲,很多事都不能以常理推论,你焉知对方的所作所为,旨在掩人耳目,实则别具深心,单以他不肯显露真面目这一点看来,事情就大有可疑!”

陈霖点点头道:“猴叟所见甚是,我必设法弄个水落石出!”“少侠师徒迭次援手‘桐柏派’,我谨代西门老友致谢意!”陈霖几乎笑出声来,道:“不敢当!”

“少侠对‘桐柏一剑西门俊’的生死下落,是否有一查之心?”“当然,做事岂能虎头蛇尾!”

“如此我猴叟愿听差遣!”

“这万不敢当!”

“论江湖阅历,不是我老猴儿自夸,还有一点;论功力,比之少侠,那就望尘莫及的了!”

“猴叟自谦了!”“什么自谦,我老猴儿可是实话实说!”

“哦!猴叟,你可曾听人谈起过有关‘百幻书生’和‘绛珠仙子’的行踪?”

“这倒不曾!”

陈霖不由黯然,稍停又道:“那南宫先生呢?”

“南宫先生?”

“不错!”

“你问他做什么?”

“我要向他请教一种阵法!”

“阵法?我猴叟可以得闻原因吗?”

“我要进白骨教总坛,但却无法通过‘白骨锁魂大阵’,听人说这南宫先生精擅九宫八卦,奇门阵法之术,所以想向他领教一二!”

“猴叟曹贻”得意至极的哈哈一笑道:“你问对了,我敢打赌,除了我老猴子,知道南宫老儿行踪的,恐怕是千不得一,而且我与他还有点儿香火情……”陈霖喜不自胜的道:

“那就劳你引见!”

“你且慢得意,这老儿怪僻绝伦,素性不喜和人打交道,而且极怕是非,如果我率尔带你去见他的话,恐怕连我和他之间的这点香火情都将不保!”“那就请你说出地头,我自去寻他!”

“猴叟曹贻”沉思有顷,道:“这样好了,我俩分头行事,我自去找他,你故作误撞上门,我届时从旁加点火,但切记不能露出你我曾是相识!”“好,就这么办,南宫先生隐迹何处?”

“樵止山!”

“樵止山?”

“不错,在第三个峰头的正背面,结庐而居,三年前我还去过一次!”

“好,我们现在就动身如何?”

猴叟曹贻一想之后,道:“由此去‘樵止山’三天可达,你无妨稍慢一点,第四天的上午你抵达,如何?”

“好,一言为定!”

“猴叟曹贻”嘻嘻一笑,当先驰去!

陈霖随后向同一方向,缓缓而驰,他有足够的时间打尖歇憩。

樵止山-山势峻拔陡峭,一般普通人要想攀登,可不是件易事。顾名思义,隐隐寓有采樵的人到此止步的意思。第四天日出时分,陈霖怀着兴奋的心情,登上了樵止山,这种山势,以他的身手而言,并不殊于平地多少,他按着“猴叟曹贻”的指示-一峰-二峰—

—三峰,从峰顶下望,山背半腰之处,数丛野竹,隐约露出半椽茅舍,陈霖喜孜孜的注视了几眼,飞身下峰。几个起落,已到了那几丛野竹之前,故意咳了一声,意在通知“猴叟曹贻”自己已经抵达,然后,绕过竹丛,径向那小屋行去,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启齿,说出来意,不知道南宫先生究竟怪僻到什么程度!

茅屋蓬门半掩,屋前屋后,杂草丛生高与人齐,根本就不像有人住的样子,侧耳细听,屋内连半丝声息都没有,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向着那茅屋高叫一声道:“里面有人么?”毫无反应。陈霖忖道:“奇了,连猴叟曹贻都没影儿,莫非这又是什么阴谋不成?”心念之中,三不管的就朝屋门飘去,探头一望,只见蛛网尘封,根本就是一间久无人居的荒屋。“少侠,这里来!”

陈霖一看,屋侧竹丛之后,“猴叟曹贻”愁眉苦脸的在招呼自己,忙飘身过去,一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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