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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明达来讲,他到目前还是没有能够完全接受来到了现代的这个事实。怎么说呢,赵明达在唐睿宗时期,虽然是个落魄公子,但他伶牙俐齿,貌美如花,而且还有一身出众的才艺。可据他观察,在这地方,琴棋书画怎么都像屠龙技,钟瑟瑟叫他做的都是搬砖做饭之类的事情。难怪乎这地方的女子都要出去劳作,原来世风日下,风雅不存啦!赵明达想到这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悲伤感:如今的自己比在长安街头还要落魄,自己当初不愿踏入豪门为伶,是为了名节,可如今不仅仅沦落为奴,连身体都被别人看过了,凄惨啊……
盛唐侠义之风盛行,儒生伶人都多有豪侠气度,赵明达虽然铁定了心要还钟瑟瑟这个人情,但也不由得在睡觉时锁紧了门,还是那句话,风流是风流,可被迫风流是赵明达打死都不愿意的,万一来日穿回去被李和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脸还往哪里搁。
钟瑟瑟自然不知道赵明达一瞬间因为自己的行为想了这么多,依然在睡觉时锁上门,放了水果刀。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赵明达在外面敲门,才一骨碌抱着被子爬起来。
“大概已经卯时了!”赵明达在外面叫。
“知道了,你别进来啊,我这就出来!”钟瑟瑟一边说一边迅速换衣服。
赵明达无声地苦笑,这小娘子还是把自己当成色狼来防,可她自己不知道赵明达竟然也把她当成了女色狼了。钟瑟瑟要是知道这一节,定会拿着皮搋子将他打出门,可此刻却精神大好,笑盈盈地出来,非常婀娜地穿了一件嫩黄色高领羊绒衫,下面穿了条瘦韩版的牛仔裤,把毕身的曲线显示得玲珑有致。
赵明达愣了,这是为哪般?虽说钟瑟瑟平日里穿衣服就有违礼法,但总还不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地暴露曲线,难道是昨晚我锁了门她不能得逞,今日特意如此来引诱我?我虽不是柳下惠,但也绝不是登徒子之流。赵明达一生气,就不去看钟瑟瑟的一身妖娆风情,一直低着头。
钟瑟瑟哪里想到这么多细节,只是今天不用穿职业装,可以轻松地装扮得像个大学生一样,而且这是寒冬过后少有的几个晴好的天气,心情非常好。可是看见赵明达一脸郁闷,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就很是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好利索?我再帮你涂点药吧!”
“不要了!嗯……不用了,多谢阿姨厚意!”赵明达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顿时觉得很丢脸,自己从来不会在女子面前这般害羞的,可是这次为何如此木讷,真是有失风度,怪哉怪哉!
“嗯,那我们吃过早点就出去吧!”钟瑟瑟依然很是开心地说。
外面风和日丽,柳树都抽芽了。钟瑟瑟在羊绒衫外面套了一件红色李宁运动装,才算把妖娆的曲线遮盖起来了,不过赵明达走在她身边还是有一种随时晚节不保的感觉,因为钟瑟瑟的手随时会抓住他的胳膊叫嚷说,看柳树发芽了,看玉兰花就要开了,看喜鹊在打架呢,看对面两个男生好丑哦……
对面两个男生是返校的大学生,正穿着跟赵明达一样的校服,背着一只大包,向这边奇异地观望。虽说西北大学是一所综合大学,从里面走出去的学生都有一种感觉,母校的校风与当年蔡元培的理念也差不多:是兼容并包,非常注重学生个性的。而且西北大学是西北少有的几所收残疾人学生的大学。可对面那大叔明显看起来是脑子有些问题,那位小姑娘不停地给他讲东讲西,难道这样的人也能考上大学?这两个男生回忆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也没见有哪个绝色小姑娘陪在身边,当下嫉妒得翻江倒海的,正郁闷呢,突然认出钟瑟瑟来,“学姐——”
啊?钟瑟瑟一阵紧张,赶快放开赵明达,原来这两个丑男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她在广告系叱咤风云时整天追在她后面的学弟。“啊呵呵,原来是你俩啊,都不认识了!”
两个人神色古怪地走过来,一边不停地往赵明达身上瞄来瞄去,一边假装很正直地对钟瑟瑟说:“学姐,好久不见噢,你真是越来越年轻啊,这位是谁啊,是不是姐夫啊?姐夫好!”
钟瑟瑟笑得很难看,摆摆手说:“哪有啊,不要乱讲,他是我表哥!”
“表哥啊?表哥好!”两个男生明显不相信的神情,还冲着赵明达挤眉弄眼,搞得赵明达很是尴尬。他知道表哥这个含义是什么意思,而且一般来讲:表哥表妹的含义都很深刻,所谓亲上加亲亲更亲,钟瑟瑟把自己说是成表哥,难道……这、这这……赵明达一头冷汗。
“谁叫你们叫表哥了?我表哥是研究生,以后要叫学长!”钟瑟瑟彪悍地说:“——对了,你们两个这么早就到学校做什么?不是下星期一才开学吗?”
两个学弟看了看赵明达身上的校服和一把黑胡子,将信将疑地回答说:“学姐,你有所不知,我们学校这不要百年校庆了吗?你走以后我们俩就当了学生会的副主席,要操办校庆的各种文艺活动呢,不来早一点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