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
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
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
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
欲上青天揽日月,倾东海,洗乾坤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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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诗妍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陆游和唐琬的爱情故事。虽然她并不认识唐琬,也不认识陆游,但在这凄美的爱情背后,她却有种深深的怨恨。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能够在一起?如此一个才华横溢的唐琬为什么陆母会横加阻拦?
新婚燕尔的陆游和唐琬彼此相亲相爱,却也导致了陆游无暇顾及应试功课进仕为官,这才引起了陆母的不满。
再想想自己,可不正是和唐琬如出一辙么?自己这么黏着他,依赖着他,婆婆会不会也厌弃她影响了方羽的前程?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她在心中默默的念着,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方羽离开的五个多月的时间里,她饱受着种种的非议和精神上的折磨,甚至到最后亲爹爹要自己陪他一起死。
这种种经历和唐琬是多么的相似啊!只是她比唐婉稍微多了一点点的幸运。在她生死存亡的关头,迎来了方羽的潘然醒悟、浪子回头,然后,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
虽然这抛绣球招亲让她心中忐忑不安,如今竟然是这般的结局,她也一度恍惚的认为这是在梦里。
现在好了,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而她也为他怀上了孩子,一家人终于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了。可是这杀千刀的金兵搅得整个大宋鸡犬不宁,到处都是战争,她又如何安稳的过日子?
战争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弄不好是会死人的,可是如果侵略者一天存在,自己,包括大宋的百姓,便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过,这个浅显的道理她懂。
但是如果他真的要征战沙场,自己又该如何劝阻呢?如果自己横加阻止,方母若是知晓了会不会也像陆母一样把自己赶出去?
种种的问题堆积在她的心头,让她一筹莫展。
途经一个小镇,方羽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本来他是想着能再赶一路赶的,但是考虑到诗妍如今怀了孕,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客栈的大门口贴着没有署名的一阙词,全文如下: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
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
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官人为何发呆?”
“好词!好词!”方羽赞许着点点头。
掌柜的闻听此言,立即跑出来笑道:“听闻客官感慨,想必也懂诗词歌赋?这是上阙,倘若客官能做得下阙,可免一顿饭。”
“有这好事?”小兰瞅着这上阙想了又想,撅着嘴巴摇了摇头。
“官人,奴家偶得下阙。”
掌柜的大喜,忙命人取来文房四宝。诗妍挽起袖子,俊秀的字迹潇洒飘扬:
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
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
欲上青天揽日月,倾东海,洗乾坤苍茫。
掌柜的呆了半天,抚掌连声称赞:“好!好!好!”
小兰“咯咯咯”的笑着,兴奋的拍着手:“掌柜的,免一顿饭,不可食言哦?”
“那是自然!别说是一顿饭,你们简直是我的贵客!请,里边请!”
听他的弦外之音,这里面似乎另有故事。不过他也管不着了,这会儿肚子正饿的慌。
他特意叫了一只鸡,点了一条鱼,再三嘱咐要新鲜的,又叫人切了二两牛肉,煮上一壶温酒。
方羽道:“小兰,你看看,还要吃什么呀?”
“再来两样素菜吧。”顿了顿,小兰叮嘱道,“清淡一点的就好。”
“你要吃什么呀,老婆?”话刚说出口,他自己便发觉不对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官人是喊谁老婆?”果然,诗妍一头雾水。
他苦笑着告诉她:“在我们那里呀,娘子,便是老婆,官人便是老公。”
“这但是新鲜的很,那奴家以后对官人的称呼要换过来么?”
“换过来干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
“官人,给奴家多讲讲你们那边的事吧。我想多了解,也好多做准备,否则,极易弄出笑话,婆婆也会不喜欢奴家。”
“你说我老妈呀……”
“官人,何谓‘老妈’?”
“呃,‘老妈’就是‘娘’的意思。”看来说话得注意一点,要不然误导了她可就不妙了。
“那‘爹’又如何称呼呢?”
“老爸,爸比,老爷子,老头子,都可以称呼,甚至直呼其名也可以。”
“怎可以如此称呼,实在大逆不道。”
真是该死,刚刚还在想着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礼节跟宋代人比起来,那真是差远了。不知道这是文明的结果,还是社会的悲哀。
“官人,家中还有何人?”诗妍又问。
“姐姐方梅,三弟方舟,我排行老二。爹娘身体都安康。”
“官人,那如今它们在何处?兵荒马乱是否安全?”
“娘子,他们在八百多年以后的平江府,没有黑木盒子,无法过来。”
“官人,那他们如何过来呢?”
“娘子,我们到时候过去和他们团聚。”
“官人,是通过这个黑木盒子么?”
“是的,娘子。”
“官人,如果婆婆不喜欢奴家便如何是好?”
“娘子这么善解人意又通情达理,老妈……哦不,娘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别给自己压力好么?”
“官人,倘若婆婆真的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