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犸巨虎四爪撒开,奔驰如飞,转眼间便已经来到易锋寒面前百米之内,端坐其上的赤老虢忽地大喝一声,宛如天空中炸响了一记惊雷,身体一倾,与坐骑仿若融为一体,经此一来,本已快逾流星的猛犸巨虎骤然加速,昂首怒吼中,接着后tuǐ猛力一蹬,腾空而起,化作一道赤红闪电,冲将过去,来到易锋寒头顶。4∴⑧0㈥5
赤老虢凝神聚气,将全身的真气注入地皇刀之中,嘿的一声,悍然劈下。
人、骑、刀,三合为一,将神骏坐骑的冲力、地皇刀的重量、持刀者的神力发挥到极致,尽显“一合斩”神鬼辟易、破杀千军的威势。
早在赤老虢分出小股骑兵冲向自己的那一刻,易锋寒就立即做出了反应。听从号令,随他前来的五十余名高手纵马而出,阵型分散成鱼鳞之状。面对人多势众、彪悍勇猛的jīng锐重骑兵,即便是个体武功多么高强,与之正面硬拼实属不智,但是避开正面冲击,chōu身游斗、分而击之的话,凭借易锋寒等人的超卓武艺,杀灭区区百余名普通骑兵根本不在话下,唯一需要顾虑的,也就是寥寥几个领军的悍将。
相对于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策马冲出的部下,易锋寒却冷静的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屹然不动,只是反手拔出碧yù宝刀,严阵以待,静候赤老虢的到来。
就在赤老虢纵虎飞扑的同时,易锋寒双目圆睁,暴喝一声:“来得好!”体内玄yīn归元劲疾速运转起来,带得他身体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凝结出一粒粒细小如米粒的晶珠,围绕着易锋寒旋转往复,眼中碧芒暴『shè』三尺,一蓬散发着凛冽奇寒的玄黑气流从易锋寒的周身『máo』孔喷『shè』而出,离开身体不到半尺,便弥漫开来,将易锋寒笼罩在一阵黑『sè』轻烟之中,水汽凝结而成的白『sè』晶珠依旧在烟雾中徐徐萦绕,晶莹闪耀如同夜空中的银河星辉,甚是瑰丽,接着,一股浓黑如墨、宛如实质的真气从黑烟中延伸出来,灵蛇一般缠绕在碧yù宝刀之上,碧yù宝刀仿佛被触动了灵魂,忽然振动起来,发出清脆悠长的龙『yín』之声。
龚飞玄等人见状不禁心头一凛,浮出一个惊诧莫名的疑问:“千户打算硬接一合斩?”
天皇不仅是第一个统一渭州的君主,而且也是渭州武学的奠基人,他创立的士道、忍宗奠定了整个渭州武林的特『sè』与根基,作为他压箱底的三mén绝技,所有的渭州人都是耳熟能详。其中三皇刀法固然被誉为天皇平生第一武学,无所不包、随心如意,刀锋所指,群雄俯首,可是要说到冲锋陷阵、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就算三皇刀法和人皇刀法加在一起,也比不得简简单单的一招“一合斩”!
自从天皇创立出一合斩以来,攻城陷地、破阵杀敌,皆是一刀而决,从无例外,在渭州已经被传为一个神话。一合斩没有三皇刀法的博大jīng深,也不及人皇刀法的变化多端、诡异莫测,可是与任何武功不同,这一招乃是专mén用于战争的绝技,走的完全是一力降十会的路数,将人、骑、刀的力量在瞬间爆发到极致,即便是五丁再世、元霸复生,恐怕也难以觑其锋锐。自天皇逝世以来,数千年来,一直没有人能够拿着地皇刀上战场,不是因为少了传承、缺了武器,而是再也找不到可以挥舞地皇刀如若无物的勇猛力士,也找不到可以承受一合斩造成的猛烈冲击的神驹,直到赤老虢的出现,才使得一合斩重现人间。[本章由为您提供]
作为渭州人,一合斩可避不可挡乃是一个常识,而赤老虢的辉煌战绩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松间明月天下、豪勇盖世,一招之间便剑折人伤,强如原屯九,也只能拼个两败俱伤,易锋寒竟然要硬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愕然之际,易锋寒已经长啸一声,扬手出刀。玄碧jiāo融、耀眼生辉的刀光冲天而起,夹着惊天龙『yín』,正中地皇刀刀锋。
轰!双刀jiāo击产生的巨响震耳yù聋,以易锋寒为中心,方圆三十丈之内尘土喧天、飞沙走石,任凭外面的人用尽目力,也无法透视其中。jī『dàng』飞腾的砂石朝着四面八方jī『shè』而出,疾如飞矢、猛若炮石,距离较近的双方将士躲避不及,顿时被砸了个人仰马翻。
易锋寒所部还要好些,他们武功较高,并且本就打着分散开来展开游击的准备,一见势头不妙,就纷纷策马狂奔,远离易锋寒和赤老虢的jiāo战中心,只是飞石来势又快又猛,任是他们反应及时,还是有三个人背心中石,被打得口吐鲜血、坠落马下。
后夷官军的情况则要惨烈得多,他们本是夹着大胜的锐气、奋勇争先而来,又是重骑兵,战马奔腾起来,势如排山倒海,不是想停止就能停止的,加上对于赤老虢有种盲目的信任,眼见易锋寒持刀硬抗赤老虢的地皇刀,不但没有感觉到危机,反而纵声大笑,加速冲袭的势头,企图乘着赤老虢击溃易锋寒的机会,杀敌人一个落huā流水。等到飞石如雨一般劈头盖脸的落下,已经后悔莫及,一声声惨叫马嘶此起彼伏,转眼间就倒下了五十余骑人马。
古心虹回头瞥见,马上勒转马头,洪声叫道:“敌人阵型已『luàn』!溃散在即!诸君速速返身杀敌!”话音刚起,已经策马扬刀,冲向『luàn』成一团的后夷官兵。
龚飞玄等人随即高呼呐喊,转身杀向后夷官军。
后夷官军方面,作为主心骨的赤老虢生死不明,副将李炳、姜勖由于自恃勇武、身先士卒,正撞上铺天盖地迎面飞落的石块,李炳被砸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姜勖虽然没有当时毙命,却也是头破血流、重伤不起,他们手下的士兵们还未与易锋寒所部jiāo锋,便惨遭重创、失去了指挥,而策马奔驰的势头一停下来,重骑兵的冲锋优势就『dàng』然无存,眼见古心虹神威凛凛的当先赶到,一刀一个,接连劈翻了三名后夷骑兵,后面跟着一队如狼似虎的骠骑,剩下的官军顿时斗志全失,不约而同的转身就跑。
龚飞玄纵声长笑道:“哪里跑?!”手中长槊一tǐng,双tuǐ一夹,胯下战马猛然加速,突进到一名后夷骑兵身后,狠狠一槊刺出,从背心扎入、前xiōng透出,借着马力向前一冲,将尸体穿在槊上,拉下马来,长槊余势不止,继续刺入第二个后夷骑兵,正中后心,虽然马槊长度所限,已经不能穿个透心凉,但是雄浑的真气不受限制、透体而入,将其震得五脏俱碎、狂喷鲜血。
“跑啊!”目睹同袍的惨状,残余的后夷骑兵发出亡魂丧胆的叫喊声,放弃了聚集在一起撤回主军的打算,一哄而散,四向奔逃。
古心虹等人担心易锋寒的安危,见状并不穷追不舍,在龚飞玄的指挥下,分出十余名擅长骑『shè』的高手拦在銮京与易锋寒中间,便于阻挠分化后夷军队的再次突袭,其余诸人徐徐散开,将易锋寒和赤老虢的战团包围起来,随时准备接应易锋寒。不过易锋寒与赤老虢二人武功之高、战况之jī烈,远远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目前形势不明,他们也不敢贸然冲入那一片冲天烟尘之中。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漫天尘土方才消散得七七八八,『lù』出其中两个傲然tǐng立的模糊身形。
易锋寒双手持刀,立于xiōng前,双脚一前一后,站在稳若磐石,双目炯炯,盯着对面的赤老虢,嘴角挂着的一丝血迹已然干涸,身外披着一层通体浑然、墨晶也似的冰甲,上面满是龟裂的纹路,胯下战马业已因为承受不了二人jiāo手时的巨大冲击而骨断筋折、七窍流血、缩成一团。
赤老虢座下的猛犸巨虎勉力支撑着身体,四肢不住的微微颤抖,周身灿如赤霞的长『máo』碎断了不少,留下东一块、西一团的『máo』簇十分难看,鼻孔中呼气如雷,双目光芒涣散,就像随时都会倒毙在地一样。坐在它身上的赤老虢也和它一样,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原本就红光焕发的脸庞,如今血气上涌,更是红得仿佛随时都会渗透出血水来,xiōng口就像风箱一般剧烈起伏,显然气息已经紊『luàn』不堪,拿在右手的地皇刀,虽然仍是一手握住,但已经不是轻松的反手倒提,而是竖立着撑在地上,虽然腰身笔直、昂首tǐngxiōng、豹眼圆睁,浑身透『lù』出雄浑骇人的煞气,竭力维系着自己强横霸气的形象,却已掩不住力竭不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