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底下虽然臭气熏天,但总算是安全了。
外面的水师士卒正在观察水面,他们寻找了半天,没看到人影。
“那小子跳水以后就不见了,你说是不是潜到臭水道去了?”
“管他是不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烧点开水往里边浇。在里面就烫死他,不在里面就当消毒了。”
“哈哈,好。”
水师士卒们兴冲冲地跑到厨房烧开水,然后一桶一桶地往排污管里倒。
曾师雄在排污管里正惬意地休息,这种臭味他从小就经历过多次了,根本不在意。
远处哗哗哗地不停有水声传过来,他有点纳闷,上面的明军干什么呢这么多水一起倒?
随后他就顾不得考虑这些了,那水流过来浇到他腿上,把他烫得闷叫一声。“往下浇开水?你们这些天杀的明狗!”
曾师雄拔出腰刀狠狠砍在管道顶部,一用力把身子紧紧贴在管道上边躲避这些开水。
躲过一波以后,他用双腿撑住管道两边,拿着刀在顶部使劲挖木板。
他的刀很锋利,力气也大,几刀就挖出了一个可以藏人的空间,他躲在上面,呼呼喘气。
“谢谢老师,要不是你送我的这柄宝刀,今天我已经死两次了。”
水师士卒浇了半个小时开水后停手了,“嘿嘿,就算烫不死那倭寇,也让他脱层皮。”
军舰终于回港了,曾师雄从船底爬出,身心疲惫。他开始感觉到这次的任务或许没想像中的那么容易。
他潜水扒在船底下过了关卡,进入安泰河。路上顺便翻上船去偷了点吃的。
等到晚上他终于站到了福州城南的目标地点。他站在北河岸,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历经千难万险,我总算是来到了。”
借着月色,他向北走,很快看到了张述的守备府。他没有靠近,四下转悠一遭后,选择了树林隐藏。
他在树林里呆了两天观察张述,寻找破绽,观察生活习惯。
张述第一天出门时感觉到有人窥视,只是提高了警惕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他在等着杀手出击,结果白等了一天。
第二天出门时还是窥视,他怒了。“带狗出去寻找!”
张述返回府内带了嗅觉灵敏的狗开始出击,出门就直奔小树林,他感觉到窥视的目光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狗在前面汪汪地叫着,后面张述带着侍卫们杀气腾腾地奔小树林而来。
曾师雄立刻撒腿就跑,边跑边拿出一个小竹筒来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往身上洒。这种粉末可以掩盖自己的气味,是忍者们对付狗的办法。
药粉很有效,狗迷失了方向。
这次追踪,以曾师雄落荒而逃为结束。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张述怎么知道他躲在这里的。
他不再躲到小树林偷窥,晚上偷偷跑到路边挖了个坑,然后把自己埋进去,等着天明行刺。
根据两天观察的结果,那个守备每天早上去军营时都从这条路经过。
张述像往常一样起来,吃了齐雨为他准备的早点后带了两侍卫上路。
这次曾师雄埋在土里,靠一个小镜子反光来观察外面的情况,张述没能感觉到他的窥视。
马儿嗒嗒地小跑着,张述和两个侍卫不紧不慢地前往军营。他的眼睛习惯性地扫视着前边路面,突然发现路边的草丛有些不自然,仔细打量下还有浮土。
伪装与识破是一门极其重要的课程,张述以前曾经多次揪出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但这天早晨雾太大了,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离得很近。
“吁!”张述连忙拉住马,这底下肯定有埋伏!
两个侍卫也连忙拉马停下。
曾师雄从镜子里看到三人停下,知道被识破了。这时候张述三人已经离他不远,他从土坑中纵身跳出,顺手扔出四颗点燃引线的炸弹砸向三人。
“卧倒!”张述立叫一声从马上跳下,两个侍卫也准备下马。
张述的速度非常快,瞬间已经跳入路边的沟渠里。那两个侍卫就慢了点,炸弹接二连三爆炸,炸得他们的铠甲叮叮当当响。
三匹马当场被炸死一匹,惊了两匹。死的那匹正是张述的,曾师雄的那些炸弹主要都是冲他砸过来。
另外两匹被弹片炸痛的战马一阵惊叫,撒开蹄子顺着路就奔下去了。两个侍卫怎么拉都拉不住。
炸弹刚响完,曾师雄就挥舞着腰刀扑上来。
他来时在背上的竹筒中携带了四颗炸弹,现在已经全部用完了。
四颗炸弹只杀死一匹马,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两名侍卫马被惊走,一时半会回不来。
曾师雄往上一扑,还没进入攻击范围,就见张述冲他一抖手,掌中飞出一枚七星镖。这枚飞镖正是前些时缴获自日本忍者。
他把头一侧,躲过了这枚飞镖,双手抡刀斜着朝张述左侧肩膀劈砍下来。
却见张述两腿一蹬,突然像陀螺似的斜着向右转了个圈儿,身子已经腾空,让过他这一刀,没等他变招已经凌空一脚斜着抽下,正砸到他肩膀上。
曾师雄被这一脚抽得在地上打了个滚,他试了下右臂,发现已经疼得握不住刀。他惊恐欲绝,“这个守备怎么这么厉害?就算是老师也不能在一招之内击败我。”
张述在空中刚一落地,立刻朝前冲扑过去,飞起一脚踢在曾师雄腰腹间,把他给给平着踢起一人多高。
曾师雄身子在空中被踢成个对虾形状,他强忍疼痛,用左手掷出一把黑红色粉末,在空中飞飞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