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头领黄浩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官场真不是人能做的,太无耻了点吧?
“诸位,”张述笑着说话了,“我福州水师战舰如此雄壮,令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本将决定,今日便乘此战舰出海,以壮我大明军威!现在,召集水师!开船出海!”
众人傻了。这新守备长得人模狗样的,看起来不傻呀,他怎么犯混呢?这破船能出海吗?他是真以为自己功夫高还是存心找死呢?
“等什么?本官命令吹号角,召集水师!没听到?”张述高声喝道。
“召集水师,召集水师。”郭勇转身,对下面使了个眼色。有个传令兵跑步下去了,他这一去自然不会再有消息。郭副守备的意思很清楚,让他回家休息。
“嘿嘿,”郭勇凑上来说道:“大人初来水师,可能有些事情不晓得。这战舰出海并不是仓促可就,每次出海都要检修,多则十天半个月,少也得几个时辰。咱在此等着,不是白白耽搁大人的时间么?大人日理万机,不妨先回去处理其它公务,等到这边事情备好再行出海。”
“是啊是啊。”众人连连附和。
“倒也是这个道理,那咱去看看民港防务。”张述很好说话。
众人松了口气,这位大人虽然有点二百五,但还是能听得进大伙的意见么。这就好啊。
一行人到了民港码头,远远看到有那么几伙穿着各衙门衣服的人在谈笑。一艘海船刚刚靠岸,他们纷纷走上船头,向船主收钱。片刻以后,都心满意足的从船上下来。
张述看到里面有几个穿军服的士兵,于是招手叫过来问道:“收了多少银子?”
那个士兵疑惑地看着这位新上任的守备大人,怎么管起多公公的事情来了?他答道:“十两。”
张述问道:“一天能收多少银子?”
士兵想了下回答:“多的时候五六百两,少时也有二三百两。”
“这么多?”张述问道:“以什么名目收的?”
“咱福州水军打倭寇,护航。”士兵回答道。
张述扭头问郭勇:“刚才接收的帐本上没见有这个名目,这些钱都入到哪个帐里了?”。
郭勇面色尴尬,“这个,这个……”
张述把脸沉下来,问道:“郭副守备,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郭勇回头看看,那些军将们都赶紧扭过头去,三三俩俩地开始聊天。郭勇压低声音说道:“这银子是监军多公公收的,拿去孝敬京师里的贵人。不走咱的帐,收多少都是人家的。”
张述沉吟不语,郭勇附耳劝道:“大人,这监军一职有密奏的权力,多公公又是大内总管梁公公的亲信。这关系不好打点呀。”
梁芳的亲信?张述乐了,梁总管的人收拾起来没压力。
正为银子发愁呢,这边就有了款项。
他放声说道:“郭大人,这事儿不地道啊。挨骂的是是咱们这守备衙门,银子却都被多公公截走。以权谋私,贪没财物一类的话本官就不说了。他多少总得给咱水师留点吧?一个人吃独食,也不怕撑死他!”
水师众将一听,两眼放光。他们瞄着这块肥肉已经很久了,却只能干咽唾沫不敢插手。听这位新守备的意思,是要虎口夺食?
“这事儿成么?”众人小声嘀咕,梁公公权势滔天,这新守备大人背后不知道有多大的后台,竟敢起这种想法。万一搏虎不成再被倒咬一口,那可就惨了。
郭勇着急了,“大人,三思啊。三思。”
“有什么可思的?”张述不以为然的一摆手,“回城!本将这就去找监军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