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距离宁北川离开赵国皇城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
这一年,他瘦了,皮肤黑了,身上的儒雅之气也褪去大半,反倒多了一丝走江湖的气息。穿着粗布麻衣,若不听他开口,便会认为不知道从哪个山林钻出来的山野村夫。
宁北川此背着一个竹篓,挎着一个包裹穿行在漫山遍野长满了带刺的青藤的山林,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自己,只听他开口道:“越是人烟罕至的地方,能够遇到仙人的概率很大,仙人修炼的地方都非常偏僻。”
“轧轧。”后背的竹篓上传来一阵鹅叫声。
“肥仔,你也说我说的对。”宁北川忽然笑了起来。
“轧轧。”竹篓中探出一直鹅头,但跟普通鹅有些许不同的是,这个鹅没有双眼,是个瞎子。体型比一般的鹅要小很多,跟鸭子差不多大,看起来却是胖乎乎的,十分讨喜。
肥仔是宁北川母亲十年前养的一只鹅,但是双眼失明,长得又瘦又小,一年下去也没长多大,当时年关到来便没有宰杀,想着养到明年年关在宰杀。但没想到的是,年复一年下来,这只盲鹅还是那么大,反而宁家对它有了感情,就没有杀了。
宁北川在盲鹅身上学到了两个字——藏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盲鹅和别的鹅一样,吃的肥肥胖胖,它连第一个年关也过不了。
“连你都这么说,那这趟绝对没有白来。”宁北川点点头,挥动着镰刀的手臂也越加的用力了。
青藤上面的刺十分锋利,割破了身上的衣物,带出一道道血痕,不过他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流露出一丝兴奋。
一年来,宁北川走遍了赵国境内的名山大川和古籍记载有仙人出没的地方,可都是铩羽而归,也吃了不少苦头。
到头来神仙没见到,神棍到底见识不少,走时带的钱财和骏马早就没有了,只剩下自己和肥仔,以及一匹木马、一个铜铃、一面镜子以及从各地网罗记载有仙人的书籍和一些关于修仙的野史。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宁北川的心智被磨炼的更加成熟。
木马巴掌大小,雕刻的神采俊逸,通体漆黑,虽然是木头,但是摸上去有玉石一般温润的手感,一见便不是凡物,这是宁北川是在禹州大营山一个地洞里发现的,地洞里还有一个石床和一个石凳,完好无损,莫不是石床和石凳太过沉重,宁北川都有想法将其给带走。
铜铃有蚕豆米粒一般大小,通体橙黄,是在兰州一处破败的古庙中寻到的。古庙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宁北川也是进去躲雨才发现屋檐下挂着一排铜铃,其余铜铃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唯独这个铜铃完好无所。
至于那面镜子,说起来有些诡异,是宁北川在羌州南疆地域一户农家得到的。镜子的背面一条黑色的蛇盘旋缠绕,镜子的正中间正好是蛇眼的位置,上面有一颗红色的宝石,散发着妖异的光泽。镜面光滑无垢,但诡异便是在此处,如此完美的镜子照映不出来任何东西,不管是什么物体在上面全都是模糊一片。户主也觉得是不祥之物,当宁北川提出用马匹交换时,毫不犹豫地就给他了。
三样物件宁北川都感觉不凡,只不过目前还未得到修炼之法,无法驱使罢了。
这次来的长藤山,在赵国、齐国、秦国交界,人迹罕至,听边界村庄一位老人说,三十年前,忽然有一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鬼哭狼嚎,动静非常大。远远看去,有两道高达的人影悬浮在空中相互对攻。如此异象整整持续三个时辰,当时所有的村民还以为天灾到来,皆吓的匍匐在地,不敢乱动,更别提有人敢去查看,事后也被村民传为不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