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怔了下，既意外，又觉得这正在自己期待中。</p>
自己不是一直期待身边有个人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么！</p>
扭头看正是王匡，还穿着那身漏出棉絮的破旧夹袄，在城里不觉得如何，在兰苑里就格外刺眼了。</p>
两侍女都睁大眼睛，望着这新来的陌生人，一时竟完全不知从何说起。</p>
朱允熥嗯了声，开口问。</p>
“为什么不可？”</p>
王匡冲朱允熥先简明扼要说了句，“于礼制不合。”</p>
然后他转向那当先的侍女，义正辞严地说。</p>
“我家三爷早已是陛下御封的郡王，已经有自开府仪的资格，不过暂时住在春和宫，以大明律外臣不受内闱的号令，贵殿传令给三爷，三爷不能受。”</p>
侍女脸上表情茫然，变了几变，笑得比先前还要恭敬些。</p>
“这不是号令，只是大娘给三爷传句话，请他过去春和殿，娘儿母子说会儿话，这哪儿说得到什么内闱外臣的？”</p>
王匡表情不变，做了个请的手势。</p>
“我说过了，三爷不能受春和殿的节制，三爷该探望母亲的时候，他自然会去，你要带话就带话，话三爷已经收到，你怎么还不走，这是要押着三爷去的意思？”</p>
侍女脸色一变，惶恐地答。</p>
“这……这是哪儿的话。”</p>
“既然不是，那你还不快走？”</p>
“我要等……”</p>
“那你就是非要强行号令我家三爷。”</p>
短暂的争执后忽然沉寂下来，侍女目光凶狠地瞪着王匡，王匡也依样瞪回去。</p>
冷场好一会儿，为首侍女发问。</p>
“你，是谁？我好向主母回禀。”</p>
王匡不假思索地答。</p>
“三爷的司马。”</p>
这是他自己临时封的，大致也贴切。</p>
侍女怔一下。</p>
“可我以前在兰苑没见过你。”</p>
王匡冷哼。</p>
“我在兰苑也没见过你。”</p>
那侍女气得直跺脚，眼巴巴望向朱允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