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听了心里直发毛，觉得这位少年声音幼稚，言语却老到犀利，直指人心，宛如一个阅尽世事的老者藏在他身体里。</p>
陈安面红耳赤，讪讪地收起书信，退回到位置坐下。</p>
“在下初到应天府什么也不懂，说错了什么还请沈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p>
沈长生表情平静。</p>
“你说吧。”</p>
陈安又嗫嚅一回。</p>
“在下对自己文章颇有自信，也有相当的经世致用之见，想在明年的春试中斩获还不错的名次。”</p>
沈长生点点头，语带讥讽地开口。</p>
“我想阁下长辈的信里也是这么写的，幸好你带了自己的嘴，否则连你想要什么我都没法知道，自然帮不了你。”</p>
陈安羞愧地低头。</p>
“是。”</p>
沈长生嘴角微微翘起，目光望着不知何处的虚空。</p>
“你不用害羞，中得了进士，谁不想再高中魁元？说什么只是拿个好的名次云云，其实那不用来求我，靠你自己不就够了？”</p>
朱允熥打了个寒战，心想这沈长生毕竟还是年纪小，你又不是我皇爷，怎么敢吹这牛的？</p>
陈安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p>
沈长生接着问。</p>
“你真的，想要这样吗？”</p>
这样，意思直指“高中魁元”，再清楚也没有。</p>
朱允熥心里烦躁，哪有这样的！直想跳起来替陈安回答。</p>
也不是回答，而是质问，你以为你是谁？</p>
可以保证陈安高中魁元，那是咱家朱老璋的权力。</p>
你可真行，手都伸到我皇爷面前去了。</p>
怪不得我皇爷要把你爷爷拿下，不冤，你父亲不是“遭遇不测”么，看来也不冤！</p>
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搁我这儿玩儿呢？</p>
他这边心里活动激烈，表面神情反而愈加沉着，不动如山。</p>
陈安支吾好几下，终于说出来。</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