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话音平稳,沉静不已,停顿片刻,又道。
“你是君,我是他国臣子,敬重你,两国邦交罢了。”
说的分毫不差有理有据,抓不出任何错,偏偏每一字,刺耳非常。
楚凛眸色沉重不已,箍住她的力道愈发大。
“齐皇,还未祝您得偿所愿,登上高位,主宰大齐众生生死,一人在上,无人能敌。对了,还有未出世的子嗣,恭喜了。”
秋桐双眸弯起,如折射光芒的鲜白珍珠。
这样的她,和记忆中的样子交叠。
他醒来的那刻,丝丝光亮入眼,迷惘间,他看到的就是她弯起的眼,如同弯月,却灿若星辰。
那时候,她对他说,你醒了?没死就成,不枉我耗费多日。
寂静无声,沉默比利剑还要可怕,只因未知。
秋桐凝视他,身子动了动,趁一丝空隙离了去,距离拉来,周围空气都新鲜了,她狠狠呼吸几口平稳心绪。
今晚的楚凛,太不对劲了。
“你的恭喜,朕收下了。”
淡漠如冰,沉冷非常,一语落下,步伐迈起,不一会出了树林,唯晚风飘拂衣炔。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现在的他,才有帝王样。
不该有情绪,对什么都冷淡,喜怒不形于色,才正常。
秋桐收回视线,几步走出树林,这一刻,她的心很沉。
“秋桐。”
清亮的女子声传来,继而脚步连响。
“无策说,你亥时前会到,许久不来,我还以为你怎了,怪担心的。”
楚琉璃一边说一边扬手握住她,“呀,你这手真冷,随我进屋,有暖炉。”
秋桐下意识的抽手,摇头道,“不用,我不怕冷,兵营呆惯了,上过不少战场,虽是女子,比男子还粗糙。”
浅笑而出,于楚琉璃眼里,却有丝丝孤寂。
“你别这样说,就算是将领,生为女子,不管多豪迈,内里终究是姑娘。”
说罢,楚琉璃使劲一扯,拼命将她往前带,不一会进了屋。
门关上的那刻,暖意四起。
“姑娘呢,总归要嫁人,你总不能一辈子耗在兵营。即便你想,周老将军也不答应。”
楚琉璃嬉笑着说道,然后端来一杯热白水。
“喝吧,今晚你睡这,外间有张榻,我给你铺了被絮。”
温言细语,紧接着杯盏入手,暖意纷叠。
秋桐转眸,看向榻上铺的绵软被絮,又见楚琉璃嬉笑的样子。
起初,她不明白,孤高如太子,怎去了趟齐国,就看上最刁蛮任性的琉璃公主。
她进入兵营不久,跟随太子左右,了解主子的脾气。
不轻易对人好,大家都说,他没感情。
谁知道,他不是没感情,藏得深罢了。
对楚琉璃,无微不至,甚至甘愿冒险。
她不懂,楚琉璃有这么好?几番接触,她明白了。
“秋桐,现在没人,你和我说,我绝不外传,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话落,楚琉璃轻声笑起,更扬手戳了下秋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