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落罢,太医立刻调配碾压草药,又央秦山远取冰水泡过的帕子,敷在林润额头上。
待处理完毕,两人又等林润情况稳定,这一等,便是日落西山。
索性林润昏沉过去,没有再说胡话,秦山远这才缓了口气。
“侍郎,依您看,等宫里来人,您怎说?”
他是太医,癫狂症一事,必如实相告。可详述定罪的事,不在职责范围。
“如果按规章制度,他未醒来,不能强行定罪,可……”
“侍郎,即便您是秦家人,也不要得罪谢大人,他手下怎说,您就如何定吧!”
一番话令秦山远陷入沉思,如果这样做,违背原则,但官场亦如此。
“侍郎!”
忽的,门外传来一声急唤,秦山远和太医对视一眼,而后走出。
“禁军已到,禀皇上口谕,宣林状元进殿。”
不一会,禁军已经带队走来,秦山远看去,为首那位,并不是楚郡王。
“侍郎,秉承圣意,烦请您一同去。”
说罢,手抬起,跟在后头的几名禁军会议,很快入了屋子。
林润被抬出来时,还是昏迷状态,被击穿的手掌由层层纱布覆住。
禁军动作极快,不多时就抬上宫内马车,秦山远和太医一并同行。
事关状元郎,必在金銮殿问定。
龙座上,皇上肃穆以坐,放在龙椅边的手握紧,眸中神色深沉不已。
大齐以文载道,科举上纲上目,不按品阶出身,皆选才华横溢儿郎。
若真由谢凛所言,便是奇耻大辱!
殿中,朝臣皆在,萧瑾言站于右边上首,眸色冷然,面若常色。谢凛站于左边上首,心中了然,眸色清明。
“皇上,秦侍郎已和太医在殿外等候。”
孙公公躬身进入,恭敬禀告。
“宣!”
沉重一字,朝臣的心不禁悬起。以翰林苑长史为最,林润此人,行事有礼从不莽撞,怎栽了谢凛的手,被他狠狠上奏!
更让他不安的是,秦太傅不在殿中,皇上没有宣他觐见。
心绪不稳时,只见一行两人进来,禁军抬着担架跟随在后。
仔细一看,就是林润,心立刻高悬,身子紧绷起来。
皇上看着昏迷的林润,眉头当即皱起,不悦已浮在面庞。
众臣了然,这状元苦读多年,今日算是毁了。
“秦侍郎。”
皇上一声令下,秦山远作揖行礼,就要开口时,只听
“姜……,姜大小姐,林某……”
忽的,除了萧瑾言和谢凛之外,其余人的心全部崩起。
秦山远眸色深沉,怎在此刻说胡话!
“他说什么?”
皇上声音沉沉,双目已然黯淡。
此时,谢凛侧步,躬身道,“林状元所言,欢喜姜府嫡长女。”
一语落下,仿似冰落霜降,明明人间四月天,殿中仿似吹起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