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来的军医是整个军营最有资质的,行医十几年,从前是游历的江湖郎中,见过不少奇难病症。
进入后,仅仅透过床帘瞥了一眼,他便知是个女子,再看她不断蹭着萧总兵的手,约莫知道哪种类型了。
因是女子,又在萧总兵帐中,他不喜八卦,只道治病救人。
“身子处可有红点?”
一语中的问到关键处,萧瑾言立即道,“未曾,但看似很痒,烫的厉害。”
话音落下,他便见军医面色沉了。
“面色红润还是苍白,舌苔呢?”
听闻所言,萧瑾言立即细细查看,“苍白,舌苔却很红润。”
“老夫还需把脉。”
说着,军医上前一步,萧瑾言侧身,但手依旧被秦云舒拉住。
“脉象时而平稳时而迅疾,若没猜错,经由口鼻,被人下了一种药粉。依照脉象时辰,此刻理应……”
早该浑身难受,恨不得寻死解脱,还能撑到现在,委实非一般意志力。
正思虑时,军医恰巧发现她手臂上的伤口,原来如此,她放血了,以痛麻痹自己清醒一些,无意中自救。
“可有解?”
“无需担心,已经确定何种而为,药草极其普遍,漫山遍野都是,老夫这就捣碎,点燃药味飘出即可。”
不要口服,也不要敷药,闻闻就行。
萧瑾言悬着的心当即放下,军医很快步出取草药,没多久呈上,整个营帐尽是草药香。
“萧总兵,此乃涂抹伤口的一般药膏,到底是女子,恐伤口留疤。后宫中倒有一种娘娘们常用的,生肌膏。”
说罢,军医递上普通抹伤痕的药,随即拎着药箱退出营帐。
淡淡熏香飘散,秦云舒安分下来,不再磨蹭他的手,面颊渐渐有了一丝丝血色,呼吸也平稳许多。
萧瑾言端了盆温水,仔细的替她清理伤口,许是扯到痛处,秀眉时不时皱起。
动作越发小心,却仍抚不平她的不适。
“舒儿,马上就好,忍耐一些。”
说罢,透着淡淡羊脂奶香的药膏涂抹其上,不但治伤还有止痛功效。
疾行的马车跳下摔伤,紧接着从斜坡滚下被小石子再次碾伤,又用手就扒伤口,如此便深了,内里的肉都翻了出来。
这一刻,萧瑾言心思沉重,只恨自个儿为何去的这么迟?
一介女子,与世无争,不知何人对她下手?
萧瑾言抿了唇,眸色泛出道道冷厉,他定会追查而出,绝不放过。否则,下一次舒儿仍有危险。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萧总兵。”
恭敬的士兵声从帐外传来,萧瑾言知道是谁,迅速用纱布包扎,小心翼翼为秦云舒盖好被子,而后才出去。
掀帘而出的那刻,神色肃穆不已,眸中刚毅又冰沉,将领风范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