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事凿凿，即便我说不是我做的，世人需要一个发泄正义感的标的，也不会愿意相信已认定凶手的辩解。直到要人剖开肚腹看看有几碗粉，命证清白，才能盖棺定论……真是可悲。”</p>
王遗风整理了一下纯白宽袍的大袖，口吻娓娓，施然而温柔，如最善教书的先生。话语内容却是血淋淋的残酷。</p>
“即便当日之事终有一天水落石出，小月也好、自贡城的死者们也罢，亦不会因真相大白而复生……我又何必陷自己于苍白口舌。不若藉此成就恶名——”</p>
鹿鸣涧心跳怦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果然听得王遗风语气转为一种邪气的兴奋：</p>
“鹿小友观今之恶人谷，可还如之前风貌，恶谷穷山、人尽唾弃？”</p>
鹿鸣涧恍然道：“不瞒谷主说，今日之前，我所感所知，恶人谷侠士们已皆非‘恶’人了，不乏义薄云天、逍遥自在之辈。故而来此之后，我才十分失望。”</p>
“既行鸠占鹊巢之举，也该给鹊儿留下立足之地。”随着王遗风唇角勾起，他唇上特意留的那两道长须也抬起了一点角度，“鹿小友现在是否还觉得，我枉负屠城恶名？”</p>
鹿鸣涧被深深震撼了，慨然长叹曰：“谷主格局实伟。深谋远虑，非我所能仰止。”</p>
“选好‘立场’之后，我经营至今，早已杀生无数了。以‘魔’名我，也算不得冤枉。”</p>
王遗风笑得更加快意。</p>
“出事之前，世人皆赞我天选英才；出事之后，人人又道是小月命不好。</p>
“我倒要看看，天是什么，命又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