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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高山仰止(2 / 2)

一碗茶的岁月 殷野望 更新时间 5个月前

“那两个人去哪里了呢?”听见我纳闷地问,高次忙拉着刚回来挤过他身边的白净小子衣袖,低声打听,“一胖一瘦那两人是不是被捕了?怎么半天没见出来唱歌……”</p>

白净小子一边挤去坐,一边回答:“没吧?刚才我看见他俩被贞胜大人请去戏台后边饮茶了。信澄好像也跟着进去了,不知出来没?待会儿问问他……”</p>

“饮茶?”高次啧然道,“那还不就是差不多等于类似被逮了?”</p>

“哪儿会抓呢?”白净小子笑吟吟道,“顶多就是安排画影描形师进去让他俩站好,画个正面、侧面、背面的模样保存起来。刚才我瞅见信澄伸手把他们头发弄乱,还让他们张开嘴巴往里瞅来瞅去,接下来就是画影描形了。不管怎样,你别以为他俩还能回九州去。”</p>

我问:“他们本领这么厉害,为何不敢反抗,居然乖乖被你们折腾了呢?”</p>

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笑吟吟道:“那是因为贞胜大人向他们问罪了。他专门逮人的官职摆在那儿,谁敢明着反抗‘京都所司代’?”</p>

贞胜出来问:“你们谁进来给幸侃做个保人。按完手印保出来可以接着唱歌跳舞了。义弘大人没事儿,感谢他赏脸跟来陪我们饮了会儿茶。不过幸侃还是需要保一保。唉,这个人呐真是唉怎么说呢……”</p>

光秀问:“罪名是什么?”</p>

“欺诈。”贞胜指着歌本说,“你看这不很明显吗?他这个唱本上预备呈献的三首歌,光秀和信澄两位大人都是认可的。然而他们一登台,唱的却不是这三首歌,而是未经认可的‘九州风雷’这种不知所谓的调调儿。摆明了是存心欺诈来着,我们有这么好欺吗?不行,依律是要追究的!”</p>

随即领着幸侃出来,边走边教诲:“幸侃呀,今后要注意了。人呐,最重要的品质是诚实。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不断出幺蛾子的过程。生活给我们放出来的幺蛾子已经够多了。一个个幺蛾子令人应接不暇。你呀,就别再人为地乱放幺蛾子了!”送了几步,拍了拍肩背,意味深长地叮嘱一句:“还有啊,跟小女孩们一起飙歌要注意不宜出现有伤风化的场面噢!”幸侃转头问:“你指哪方面的有伤风化?”</p>

贞胜皱眉道:“看看你,首先就衣衫不整。穿这什么衣服,光着膀子露一边胸。这无非就是一块肥肉,你刻意把它露出来干什么呢?而且你还擦得这么亮究竟图啥?不要标新立异嘛!还有义弘大人,赶快把衣服穿好,别光着上身。这儿有许多女眷在看着。你是名将,要注意形象!”义弘忙穿回衣衫,幸侃拽着没袖子的戏服徒劳地试图挡胸,流着汗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讲究的?”</p>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贞胜就此止步不送,口中说道:“光影幻术可以搞,但不要乱放焰火。以免走水。”</p>

幸侃不由纳闷道:“贞胜是从哪儿学回来的这一手,怎么整起人来一套一套的?”秀吉拍拍他肩,凑近笑着说道:“据说就是他向主公推荐的高僧泽彦,教主公将稻叶山城改名为‘岐阜’,取周文王起于岐山和孔子故乡曲阜之意,也就是再把‘凤鸣岐山’这出好戏重新在咱们这里演绎一遍。所以贞胜这一套其实你明白来龙去脉的。就别嘟囔太多了,好好唱你的歌吧,舞照跳不误。”</p>

幸侃问:“谁保的我?”秀吉挠着脖子道:“光秀。为什么是他,这连我也想不到。”幸侃咕哝道:“我还以为是你或幽斋呢。怎么不是呀?”秀吉啧然道:“我都是差不多要跟你一起下锅的人了,能保你吗?幽斋这个人呐,你就别指望他了。今后我跟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你现下先去拜谢光秀。”说着,拉他到光秀跟前拜倒。</p>

光秀忙还礼道:“嗐!一点小事情,不要再提了。”随即压低声音叮嘱:“不过,幸侃呀。你跟主公他女儿飙歌,记住悠着点儿啊,聪明人都懂得点到为止,不要去太尽!”</p>

幸侃苦着脸咕哝道:“还飙歌啊?我已经很饿了。肚子响不停,想吃饭……”</p>

阿振她们看见幸侃垂头丧气地出来,连忙踩着节拍退回去一字排开,高兴地招呼道:“可出来了,快接着飙歌。我们在这儿等半天了!”幸侃望了一眼帷幕后不时出现的贞胜身影,愁眉苦脸道:“还要飙啊?可怎么飙?”</p>

眼神疯狂之人睥睨过来,冷哼道:“你让我女儿在台上光着脚等候半天,到头来你这家伙却又怯场,临阵当缩头乌龟,一看见她就萎缩了是不是?”</p>

由于干等半天,我没事做,只好拿调羹勺水喝,端着杯子翻看信包搁下的诗集。高次和秀政这两个小子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由于他们分别坐在我两边,我夹在中间不得不听他们闲扯。</p>

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问:“你姐夫最近还流鼻涕不?”</p>

高次头没回地反问:“哪个姐夫?”</p>

“唉……”秀政皱眉道,“你明知我说哪个。”</p>

“我怎么知道?”高次啧然道,“他流不流鼻涕我如何晓得?他又不跟我姐住了。”</p>

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笑吟吟地问:“那他以前跟你姐住一起的时候流不流?”</p>

“那肯定流啊,能不流吗?”高次闷声说道,“他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就会流很长的鼻涕。边吃边垂到饭碗里面。我们围炉吃火锅的时候,他站起来用筷子搅拌锅里,鼻涕也同时垂到整锅汤里去了。”</p>

“他亲吻你姐姐的时候,我估计也是经常流她一脸了。”秀政笑道,“我能想象出那个情景。”</p>

高次摇头道:“我都不敢想。”</p>

秀政呵呵地笑着拍他后背一下,说道:“你该庆幸她后来改跟权六一起住了。”</p>

“庆幸什么?”高次小声说道,“权六年纪大,我发现他经常尿裤子。他坐在那里看绮艳故事画册……”</p>

我正要起身,鼓声忽响。</p>

信澄忙过来劝阻道:“大鼓太响,贞胜大人说搞不好会震出幺蛾子来,不宜多敲。”</p>

“噢,”幸侃郁闷地掏出号角,正要吹又给阻挠,信澄凑近说道,“贞胜大人说这个东西用力吹起来的气流太强,容易吹开女眷衣裙,不宜再吹。”</p>

“噢,”幸侃郁闷地换了副七弦琴,坐在石墩上低头弹奏,弹着弹着他垂泪了,唱道,“高山仰止兮,流水无尽。遍寻知音兮,人海无觅。谁悉我心兮,其实清雅。”</p>

“弹起‘高山流水’来了?”信澄凑过来小声提醒,“不要话里有话噢!贞胜大人在帷幕后边听着你的弦外之音呢。”</p>

幸侃抽泣道:“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我还能唱什么?”</p>

信澄指点道:“就唱你歌本上那三首好了。”</p>

“不行!”眼神疯狂之人拿折扇敲信澄脑袋,指责道,“你说他唱本上那三首全是励志的歌?这‘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孟姜女哭倒城墙’属于励志吗?你是怎么看的?喜庆之日,就让他大老远从九州奔来咱们家里唱这么丧气的调调儿不成?”</p>

信澄捂头挣扎道:“还有一首我觉得很励志啊。”</p>

“这首‘孔明出师未捷身先死’你觉得励志?”眼神疯狂之人拿折扇敲信澄脑袋,责问道,“励哪方面的志?励谁的志?励我们的志还是励敌人的志?他死了谁最高兴?司马迁?啊不不……好像不是他,写书被阉割那个才是……究竟谁最高兴来着?司马光?是不是也不对?但好像也不是司马相如啊……究竟是司马谁来着?总而言之,就是那谁最高兴!而我们如果是孔明这边的,就会觉得很丧气。”</p>

幸侃抬起泪眼问:“那我唱什么才好呢?”</p>

“就跟随着阿振她们那班小女孩儿的调子唱,跟不上就认输,这才叫飙歌!凭你这样儿的野路数,还四处找人飙歌,你会飙歌吗?就会乱唱一气!”眼神疯狂之人睥睨道,“再不行,你就唱你那个‘今天肉价多少钱一斤’算了。”</p>

幸侃愤然挺身,抹泪唱道:“今日肉价几何?庶民曰不知。既食不起为何要关心?丰年刚获一篮谷,米就剩下壳,你收去我黍兮,我自食我薯矣,年年挖薯啃树皮,管它肉价有几多?”</p>

义弘叹道:“在我们那边,身份低一点的家臣也都只能天天吃薯,更别提底下那些庶民。不论乱世还是太平年代,多少年来一直没变过,也没法变!”</p>

“你们那边赋税太高了,”眼神疯狂之人冷哼道,“各地诸侯历来也都如此层层盘剥百姓,只恨不能多扒几层皮。不论战乱之世或是太平年代,百姓的负担极其沉重,收入的十成里至少有五成要交上去,通常为五成之税,狠心一点的诸侯抽六成也是常见,甚至更有抽七成和八成这样过分,而关东的氏康家搞了个四成之税就被称赞为仁厚爱民。相比之下,我搞的是比四成之税更低的三抽一,也就是百姓收入三成里只抽一成之税,我怎么不被传颂为尧舜?”</p>

幸侃数了数手指,忿然道:“你搞的是三成年收入里抽一成之税,这跟别人家按十成里抽五成之税的算法有什么区别吗?不还是抽一半的税收?”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乐师啧然道:“你会不会计算啊?别人收的通常是百分之五十的税,信长公这里收的是三分之一税。就是三成的收入里,你自己留两成下来,他只抽一成收走。这哪叫抽一半?”幸侃伸着肥胖的手指纳闷道:“三分之一是这样计算的吗?不是一半吗?我印象中应该是一点五加一点五等于三。你们会不会数学呀?”</p>

阿振不高兴地问:“在这儿做题吶,还飙不飙歌呢?做算术题就回家去做吧,这个棚子我们要用来练舞蹈了。”眼神疯狂之人忙劝说道:“女儿,还是先穿鞋袜吧,不要给他们看太久。”说话间扫视台下,忽有所见,怒指一颗大脑袋,喝问:“信雄,你捡幽斋的千里镜在那里看什么这样起劲来着?”</p>

信雄拿着千里镜边瞅边赞叹道:“哇……”眼神疯狂之人恼道:“哇什么哇?别看你妹妹噢!你到底在瞅谁?”信雄边看边回答:“我哪有看阿振?其实我是看她后面第二排那个丸子头……”眼神疯狂之人问道:“头上两颗丸儿还是三颗丸儿的?”信雄边瞅边回答:“三颗丸儿那个,瞧她各方面都显得很生涩,好可爱噢!”眼神疯狂之人拾起台边一只花鞋扔过去,啪的打在信雄头上,怒道:“那是你未曾谋面的妹妹三丸儿!她今晨刚跟妈妈从岐阜附近那个风景幽美的小城寨来看望我,你瞅啥?”</p>

我惊讶道:“他怎么又有一个女儿冒出来,居然连信雄也不认得她……”旁边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掩着嘴忍笑道:“那是三丸儿,早上刚到家,她是信忠公子的奶妈跟主公悄悄生的。”高次转头悄问:“听说她有个异母姐姐被主公许给了蒲生,对吧?”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点头道:“主公让嫁给氏乡的那个姐是‘相应院’罢!”高次唏嘘道:“没想到蒲生也成为主公的女婿啦。今后他的鬼故事算是说到家了……”</p>

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笑道:“早就是了,你唏嘘啥?当年主公很欣赏氏乡,便将女儿冬姬嫁给氏乡为妻,据闻氏乡疑心秀吉大人觊觎冬姬的美貌,总爱把她藏起来,说是让他老婆离秀吉大人越远越好。”后边一个吹号的小子啧然道:“能藏去哪儿?还不就把她藏在他领地那边。上次信雄说好久没见过面了,要去把她抢出来。”</p>

旁边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笑吟吟地转觑我,问道:“姐姐,你跟信雄谁大谁小?”我蹙眉道:“好像我大他三岁吧。记得我十五岁那年,听说他过继给具房大人当养嗣子并且成为具教大人女婿的时候大约是十二岁。当时我还想:哎呀,这家伙都有十二岁的小孩了,还老爱来逗我……”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听得一怔,问道:“哪个家伙?”</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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