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定侯府一路回到状元府,玲珑的态度依旧,好像将所有对顾景琰的热诚与爱意,全部转嫁在了江兴身上。
“夫人,方才在侯府不是累了么,为夫扶你歇下吧。”江兴搀扶着玲珑将她送到床边缓缓躺了下去。
原想着起身之后,玲珑会敷衍自己两句,却不曾想,江兴起身的瞬间,玲珑却抓住了他的手。
江兴愣了一下,看着玲珑道:“还有什么事么夫人?”
“别走,陪着我。”玲珑的语气软腻,抓着江兴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眨巴着晶亮的眼看着江兴,一副胆怯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我见犹怜。
江兴自然知道她并非真心,可如此这样,他已经满足。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玲珑的真心,于是温和一笑,抓着玲珑的手,靠在了她的身侧,环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呢喃道:“好。”
喜来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在衙门里等着陆归远。
让喜来疑惑的是,在衙门一整日,都没遇到史仵作归来。
不过是处理一具尸体而已,何故去了整日。
思来想去,虽然疑惑,可这桩案子本就可疑的点甚多,也不多这一件事。
好不容易挨到了和陆归远约定的时间,果然一出门,就看到陆归远的马车停放在不远处的位置。
于是急忙上前去,撩开车帘,就见陆归远正等着自己。
“本官以为来的够早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出来。”陆归远有些诧异的看着喜来。
喜来顾不上解释其他,立即爬上了马车,坐在一侧催促陆归远先离开天一衙门的范围。
看得出喜来似乎有什么担忧的事情,陆归远也不啰嗦,让车夫先驶离此地。
“怎么了?看你慌张的样子,是衙门里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人为难你了?”陆归远好奇的问道。
喜来摇了摇头道:“大人,您能不能帮我从刑部的卷房,调出赵光宗一案的卷宗来?”
陆归远听闻差点一口口水呛死自己。
咳嗽了两声,涨红了脸,看着喜来激动道:“我说常喜来!你当刑部是我家茅房啊!我随便去调。我一个文官,听你意思我比皇上还本事!”
喜来听闻,瞬间失望,撇撇嘴无奈道:“我……我这不是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找么,要是顾大人在……”
陆归远啰里八嗦的着,可话说了一半,就被喜来打断:“顾景琰?呵,不是我说,没有皇上的手谕,顾景琰去和我去,效果差不了太多。又不是顾太尉,能随意……”
喜来疑惑的看着陆归远道:“顾太尉?顾太尉可以随意进出刑部?”
“那是自然,顾太尉之前就是刑部尚书,想要调去一份卷宗而已,不是什么大事。”陆归远一脸得意的说道。
喜来听闻,瞬间愣在了原地。
刑部尚书?
随即皱眉一把抓住陆归远的胳膊,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顾太尉之前是刑部尚书?是哪一年的刑部尚书?”
喜来冷不丁的一问,陆归远脑子瞬间空白。
结巴着说道:“这……你容我想想,你突然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反正我和顾景琰很小的时候,顾太尉便在刑部任职。之后,便是现任刑部尚书李大人上任了。具体哪一年的我想不起来了,不过李大人上任也有六年之久了。”
喜来脑子瞬间涌入大段回忆,岐城的遭遇瞬间浮现在眼前。
难怪!难怪!
难怪顾景琰不让自己追问下去,难怪对刑部尚书一事,顾景琰三缄其口。
难怪,他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只让自己信任他。
他在怕什么?
顾太尉……顾太尉和苏建青是世交!
顾景琰为何出现在渊杭城……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信息环绕在脑海当中,喜来直觉太阳穴突突跳动。
后脑炸裂一般的疼痛。
“喜来?喜来?”陆归远挥手在喜来面前晃荡,喊了喜来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只见她的脸色竟然瞬间苍白,神情凝重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常喜来!”陆归远见呼喊不动,忍不住推了一把喜来。
喜来这才抬头看向陆归远,只是眼神冷漠,吓了陆归远一跳。
惊讶的看着喜来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要不先去找大夫,顾景琰说你心疾未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别吓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顾景琰非得剥了我这层皮不可。”
陆归远一口气说了许多,喜来只觉得像是大喇叭环绕在耳朵前,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