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实在想不明白,于是转头看向身后的霍仵作。
却见霍仵作也是一脸凝重,思量了半晌随后问道:“这孩子,住的地方如何?”
喜来皱着眉头解释道:“我都仔细验过了,连被子我都拆开看了,房内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粉尘。”
“动物的毛发呢?”霍仵作追问道。
喜来摇了摇头道:“这孩子的病很严重,所以家里上上下下都谨慎的很,并没有养其他动物。”
喜来眼看着霍仵作也没有好的想法,心中一阵烦闷。
“喜来姑娘在么?”门外传来捕快的声音。
喜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捕快站在门前,看到自己手里拿着柳叶刀,死者的尸体被剖开的样子,瞬间愣在了原地。
霍仵作皱了皱眉怒道:“出去!”
那捕快回过神来,强忍着喉头翻涌急忙退了出去。
喜来褪下手套,用酒净了手。
冲霍仵作微微颔首,霍仵作回应道:“你去吧,这里也没什么新进展,我再看看。”
说完,喜来这才往外走去。
门口等候的捕快看到喜来出来,尴尬的笑了笑,却还是和喜来保持着很远的距离说道:“那个从曹府带回来的丫鬟醒了,现下人在南院厢房,司徒大人和江推官还没从宫里回来,冯捕头让我来找你。”
“醒了?快带我去!”喜来一听,连忙焦急的说道。
捕快点了点头,便带着喜来往衙门南院走去。
南院在衙门较为偏远的角落,厢房外更是驻守着几个带刀侍卫。
捕快带着喜来到了门前,随后退至一旁。
喜来这才小心上前推开门,将一束光带进了屋内,打在地面。
抬眼望去,昏暗的房间内,陈旧的摆设让人无比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草药气味,厚实的床幔遮挡住了视线,喜来轻手轻脚走上前去,这才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青梅。
脸上的淤青还未完全褪去,整个人脑袋歪在一侧,听到响动,缓缓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喜来走上前去,看着她嘴唇干裂,转身便倒了一杯水,这才蹲在了她跟前,小心将水递到她嘴边,微微倾斜喂给了她。
或许是喜来的举动让她放下了警惕,看着喜来的眼里少了许多怯意。
“我想问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少爷,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喜来看着青梅询问道。
青梅艰难的摇了摇头,这才缓缓开口道:“奴婢……奴婢……奴婢什么也……也不知道……”
“不知道?”喜来诧异道。
这才注意到青梅的牙齿被打掉了半截,说话带着些许漏气。
青梅皱着眉头,微微点头道:“奴婢……睡起来的时候……小少爷就……就……就已经没……没了……”
“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小少爷有什么动静?”喜来追问道。
青梅依旧摇了摇头,喜来面色凝重道:“按理来说,小少爷身子弱,你作为贴身伺候的丫鬟,夜里不该睡这么沉的。”
青梅想了想,眼里噙着泪水继续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很困……往常奴婢……奴婢是不敢睡的,每次……每次都是换值的时候,才敢回房去睡……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自己大概什么时候睡着的么?”喜来想了想继续问道。
青梅手指微微动了动,思量了半晌皱眉道:“约莫三更不到的时候吧,原本……原本奴婢是想着……靠在床边小憩一会就好……”
“除了这些,有没有与往常不同的事情发生?或者,有没有见到什么人?”喜来不死心,急忙问道。
青梅身上似乎很疼,连呼吸都在颤抖。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之后,半晌都不曾回复喜来。
看着喜来焦急的眼神,青梅无奈的摇了摇头。
喜来见状只好说道:“你的嫌疑最大,好好再想想,哪怕是一丁点不同,说不定也会帮到你。”
青梅肉眼可见的急躁,可身子不能动弹,手不停的颤抖着。
喜来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于心不忍,叹了口气打算让她再修养修养。
看着喜来失望的样子,青梅小心问道:“奴婢……奴婢只觉得……脖子有点疼……”
“脖子疼?”喜来看着青梅,以为是她现下,身体的疼痛,于是开口道:“等下我让大夫再帮你瞧瞧看。”
却见青梅摇了摇头道:“不,是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奴婢的脖子突然疼了一下,就像是被虫咬了,可……可手里还在帮小少爷投洗擦脸布……便也没在意……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疼完之后多久,你就睡了?”喜来一听,连忙问道。
“奴婢放好了擦脸布,就困到睁不开眼了……”青梅努力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