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风凌烟第一次来这里。
古朴典雅的古建筑,在她看来,愈发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笼。
深深呼吸了两下,抬眸。目光掠过飞檐翘角,看向天边的一颗夜星,内心暗道。
“别怕。君修瑾总不能要了我的命。”
“三少奶奶,请。”
黑衣人上前,领着她朝里走进。
洛璃被他们拦在了大门外。
他试图跟上。
风凌烟朝他摇了摇头,而后,攥紧手心,稳步前行。冷傲的俏脸,丝毫没有惧怕之色。
相较于西阁,君家主宅庭院幽深。其间,绿树成荫,花香四溢。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通向主楼。
青石地砖,落有水痕。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昨天和今日,并未下雨。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而为。
风凌烟嘲弄地勾了勾唇。
这种深宅大院的妇人伎俩,君修瑾竟然也使上了。
难怪,君老太爷早早就让君陌殇坐上了继承人之位。
风凌烟不走寻常路,走了两步,便避开了湿滑的地砖,踩着小道两边的草地走。
“这个贱人,倒是精得很。”
君语嫣站在不远处的廊柱后看着,眼中翻滚着恨意。
“四小姐,大少叫你过去。”
年轻的女佣急急跑过来,附耳,悄声道。
“大哥回来了。”君语嫣霎时换了脸色,又惊又喜。走了两步,眼中露出一丝担心。
“医生说他需要静养,至少半个月都不要走动。他坐了这么久的车,万一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
“这么大的事情,大少怎么能不回来?”女佣小声道。
“也是。”君语嫣得意地发出一声冷笑。“这么精彩的好戏,怎么能错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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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凌烟毫无畏惧,跟着黑衣人来到主楼大厅外。
夺目的灯光透过菱形玻璃窗投射到外面的庭院,形成斑驳的光影,宅院愈发肃穆阴森。
风凌烟紧了紧身上的羊绒开衫。
早已候在厅外的管家福伯,见到他们,急忙进去通传。
“家主,夫人,三少奶奶到了。”
坐在主位上,正喝着茶的云汐月瞬间一愣,问道。
“你说谁?”
“回夫人,三少奶奶到了。”
云汐月手一抖,茶水溅在了手背上。白皙的肌肤瞬间泛红,火苗燎到一般,疼得心脏一缩。
她顾不上擦拭,急忙起身,准备去迎风凌烟。
“坐下。”
左手边的中年男人,大声呵斥。
“君修瑾,什么事非得把儿媳妇也叫过来,你不知道她还发着高烧吗?”云汐月没有理会他,快步朝着大厅门口走去。
“儿媳妇。”看到还穿着病号服的风凌烟,云汐月心疼得不行,一把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妈妈,我来这里,三少还不知道。”
从病房出来,黑衣人就收走了她和洛璃的手机,没法联系到君陌殇。
一路的秋风,吹得风凌烟脸色有些发白,脑子却是越来越清醒。
名利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云汐月听到这话,很快明白过来。
“难道是老东西想要陌殇对霍家停手,所以强绑了儿媳妇过来,以此要挟他。”
她怔了怔,轻轻拍了拍风凌烟的后背。
“妈妈在,你不要怕。”
一股暖意涌上风凌烟的心头,嘴角微微上扬。漂亮的眼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嗯。”
“走。”云汐月牵着她往大厅里面走。
啪——
青花瓷的茶盏朝着风凌烟重重砸落,顷刻间四分五裂,碎片冷锐如刀。wap.biqμgètν.net
再往前一步,就砸到了她。
裤管上,溅落了不少茶渍。
“平白无故,抽什么风。”云汐月看了君修瑾一眼,骂道。
三十年的同床异梦,让她早已对这个男人寒了心。
现下的他们,除了捆绑的利益,唯一的牵扯,就只有君陌殇了。
“跪下。”
君修瑾凛冽的声音,比瓷片更要锋利。
云汐月忍无可忍,拉着风凌烟朝大厅另一边走。
“耳朵聋了吗?我叫你跪下。”
君修瑾重拍茶桌,茶碟滚落,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
“她做错什么了,你让她跪下?”云汐月怒火挑了出来。顿了顿。“儿媳妇,别理他。我现在就给陌殇打电话,让他接你回去。”
风凌烟轻抿唇角,点了点头。攥紧的手心,浮出一层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