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多宝小时候的尿布基本都是沈适换的。
陈迦南总是半夜喂奶,很耗神,身体也不是特别好。沈适自然而然承担了这些活儿,什么都不让她做。
有一次多宝半夜醒了,一看尿了一床。
陈迦南侧躺,看着沈适熟练的给多宝换尿布,不由得感慨:“怎么都想不到你会有这么一天。”
沈适笑着看她:“你这可有点幸灾乐祸啊。”
陈迦南挑挑眉毛。
“你说她在想什么呢?这么点大好像什么都知道,也不哭,满床打滚,你就知道她不是饿了就是尿床,眨巴着眼睛看你的时候,就是想让你抱她了,一抱就笑。”她轻轻说着,“小孩真有意思。”
沈适:“你也是个小孩。”
陈迦南:“我都快三十了大爷。”
沈适抬眼,眸子深沉了些,倒还是一脸平静的“嗯”了声,一边给多宝裹好小被子,道:“你往那儿一站,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迦南:“…………”
沈适:“你在我这,不也算个小孩?”
他说着将多宝往婴儿床一放,哄了两声,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多宝很快就睡着了。
陈迦南正无声的看着他。
沈适转过身,凝视了她一会儿,睡衣松松垮垮搭在肩上,里面风光旖旎。他掀开被子,直接俯下身,与她对视。
陈迦南被迫缩了缩脖子。
沈适低声:“喊谁大爷?”
陈迦南忍着笑意,看他。
这些年来,他似乎从来没有变化,温和的笑意之下藏着三分流氓相,又看着城府颇深。大概她爱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爱他的淡定从容。
夜深人静,陈迦南仰脖凑了上去。
81.
后来有一段时间,沈适忙着出差。
陈迦南因为身体和多宝的缘故,推迟了出国念书的事情,这件事她自始至终都还没有机会和沈适谈过,暂时搁置了。
那些天,他总是忙到很晚才给她打电话。
每次都会讲:“我和多宝说两句。”
陈迦南笑:“沈千金不接电话。”
这个时候,沈适就会在电话那头叫多宝,偏偏多宝就是爱答不理,玩着自己的积木,手机放跟前又推开,他也奈何不得,只好说回来算账。
过了两天,洒姐来了家里玩。
多宝抱着洒姐的胳膊不松手,陈迦南终于腾出空来出了趟门。她有好些日子没有一个人清净过,一时又不知道去哪儿好。
或许是一个念头,她去找沈适了。
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到A市,给张见打了个电话,拐弯抹角的问了地址,悄么声的就过去了,就是忽然想知道这个男人在做什么。
地址在市区,一个僻静的会馆。
沈适谈事情不爱去太热闹的地方,大都是在隐于世的小巷道。他玩弄在生意场上的手段她大抵知道,也很少过问。
刚到会馆门口,张见就出来了。
“您怎么来了?”张见匆忙走上前,“老板还得一会儿。”
陈迦南穿着白色衬衫和板鞋,衬衫下摆塞在牛仔裤里,扫肩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包包,双手插在裤兜,歪着头看过来的时候,跟个一个大学生似的,哪里像一个生了孩子的三十岁女人。
“你没和他说吧?”陈迦南笑道。
张见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暂时还没来得及,要不您先去套房等一等?”
“别和他说我来了。”陈迦南说完,看了一眼张见,“对了,你最近和洒姐闹矛盾了吗?”
张见:“…………”
“一般你出差这么久,她不可能待在京阳。不过幸亏你俩吵架,要不然她不找多宝玩我怎么出来。”
张见:“…………”
陈迦南笑:“不逗你了,去套房吧。”
那天的A市,到了四五点下起了小雨。沈适酒过三巡,从饭桌上起身,出去抽烟,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多宝接的,咿呀两句就给他挂了。
沈适哭笑不得,拨给陈迦南手机,没人接,又拨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他独自站了会儿,把烟抽完。
后来推了酒局,回去休息已经傍晚。
沈适进了房间,直接脱了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一边扯领带一边往浴室走,很快冲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光着膀子,下半身裹了浴巾,大概还是有些醉了,揉着鼻梁进了卧室。
刚走到床边,下意识睁开了眼。
被子半拱起着,女人的一只胳膊露在外面。卧室灯很暗,看不清模样,沈适皱紧了眉头。
想起饭桌上,几个副行各开玩笑,大都是一个意思:“听说这儿的风水养人,沈先生要不要试试?难得来一趟,我来安排。”
沈适当时笑着回绝了。
外面的雨似乎大了,床上的人动了动。沈适瞬间冷了脸,表情严肃,往后退了一步。
他声音低沉:“谁让你来的?”
陈迦南刚睡醒,听到他的声音有愣了一下,很快便清醒过来,又不想太快坦白,还想玩玩,做了个深呼吸,抿紧了嘴没说话。
沈适蹙眉,俯身掀了被子。
“出去。”他冷漠道。
陈迦南嘴角带着笑意,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白色衬衫有些凌乱,眼神却戏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