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衣衫的浮动，杨辰轻笑一声：“曹雷深得你的真传，在我手上只撑了一招，不知你这个做师傅的又能撑过几招。”
他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仿佛自己此刻面对的不是一位凶名赫赫的武道宗师一般，声音不大不小，丝毫不落传到了众人耳中。
不少人为之色变，想不到杨灭度人如其名，不是一般的张狂和霸道。
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屠百万啊，屠百万是谁？那是一个四十岁就成为武道宗师，一个卧薪尝胆了二十年的武道宗师，即便是当年的三大宗师联手也没能将其斩杀的恐怖存在。
可如今杨灭度完全没有给屠百万一丝面子，更是没有半点要和屠百万化解恩怨的意思，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不死不休啊。
众人相顾骇然，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将会有一人葬身于波澜江之上。
素素美眸微缩，忍不住看向撑船老者问道：“爷爷，您说杨灭度为何一开口就将自己的退路给堵死了？毕竟是生死之战啊，最为理智的做法就是尽量通过言语来和屠百万化解恩怨，难道他当真就对自己的实力如此自信？”
“痴儿，你不懂。”
老者摇头道：“但凡是武道强者，都拥有他的尊严，宗师之名不可辱，屠百万主动邀其于波澜江上决战，当着众多武道界同仁的面，两人之间是不可能会有任何缓和的余地的。”
他顿了下，又道：“反过来说，杨灭度杀了屠百万的弟子，等于是打了屠百万的脸，屠百万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因为这样一来的话，就会在他的心里留下阴影，会阻碍他以后的武道之路，也就是道心。”
素素面露思索之色，似懂非懂。
陈博文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之后，目光阴鸷的看了看对面的杨辰，笑着问道：“老伯，您的意思就是，今天他们两人中只能活着一人对吧？”
“不错，的确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老者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陈博文暗自一喜，又问道：“老伯，那您说说到底谁的赢面大一点啊？”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屠百万了。”素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闻言，沈春和吴倩等人当即惊呼了声，下意识的看向杨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管怎么说，杨辰毕竟是他们的同事，不管先前有什么矛盾，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们还是不希望杨辰输的。
因为一旦输了就代表必死。
撑船老者沉吟了下，摇头道：“不好说，一个是老牌宗师，一个是新晋宗师，两个人之前也没有交过手，胜负在五五开吧。”
事实上，就连他也不看好杨辰，孙女素素说得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他当年遇到的那个妖孽一样，以一敌三也就罢了，还将三人打得一死两伤。
与此同时，位于江边的一辆房车里面，楚老爷子和楚雪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闭路电视，里面的画面刚好是杨辰面对屠百万的镜头。
楚雪晴的手无意识的紧紧扣在了一起，心情很是紧张的问道：“爷爷，万一杨大师输了怎么办？”
老爷子沉默了数秒，断断续续的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顶多保杨大师的家属一世富贵。”
……
江心之处，不少人在听了杨辰刚才那一番话之后，面露冷笑之色，在他们看来，杨辰实在是狂得有些过头了，正所谓刚过易折，殊不知少年人过于锋芒毕露，容易早夭。
如此的挑战屠百万的底线，等于是在增加屠百万心里的杀意，等到两人一交手后，屠百万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果不其然，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屠百万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仰天狂笑了三声，旋即面色阴冷的看着杨辰，一字一句的道：“年轻不大，口气倒是挺狂的，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也罢，今日就让老夫来教教你什么是尊老爱幼。”
说到这里，屠百万深吸了口气，杀意凛然的道：“今日，你必死！”
众人心头一震，心道屠百万怒了，一头沉寂了二十年的猛虎怒了。
面对屠百万那铺天盖地的杀意，杨辰表情依旧不变，只见他伸了一个懒腰，朝着屠百万咧嘴一笑，缓缓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此话，正合我意。”
“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