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猴儿出去买吃的回来,必然不可能是随意的小东西。以聂焱的性子,不整出一套满汉全席来,恐怕都不行。
梁柔确实饿了,等不到那些好的大餐,就跟聂焱说:“我去办公室先吃,你让六猴儿别操办了,我在医院也吃不了多少。”
毕竟是工作的环境,实在没办法彻底放开了吃饭。
聂焱点了下头,让梁柔先去吃饭。
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
梁柔回办公室之后,聂焱跟叶枭打了个招呼,刚才他自己气的够呛,倒是忘了跟叶枭说两句。叶枭此时对梁柔只有感谢,连带着对聂焱也是一幅感谢的样子。
“这事,都亏了梁医生。”
这会儿也不叫弟妹了,总觉得其他的称呼会折损了梁柔。梁柔这样的医生,要叶枭说就是救命恩人,华佗再世。
聂焱不管叶枭怎么叫,扭头就问徐泽池,“柯桓呢?”
徐泽池心道来了,他就知道聂焱不可能是个忍气吞声的人,立刻就劝聂焱,“柯桓你我都知道,那就是个文人骚客,他对梁柔没什么的,你可别为了这事闹的咱们兄弟都没得做。”
徐泽池极力为柯桓辩解。
聂焱只是沉默,男人之间对这种事情很敏感,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晰对方的心。这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徐泽池岂能不懂。
他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让聂焱息事宁人。
只是要是别的什么,聂焱就算是大方送给柯桓都没问题。可是梁柔不行,聂焱原本压下去的火又噌噌噌的往上冒,兄弟妻不可欺这事情,还需要他来说吗?
聂焱没好声气的跟徐泽池说:“你有功夫劝我还不如去劝劝他,到底是谁闹的兄弟没得做,这人可不是我。”
徐泽池当然知道这事情是柯桓做的不地道。
但是现在不是柯桓不在现场么!再者说,让徐泽池看,聂焱各方面能力都比柯桓要好,性子也霸道,这事情,有能力解决的人,只有聂焱。
所以徐泽池说:“要我说,你还是早点把人娶回家才是正理。不是我说,你找的这个,实在是少见,咱们这个圈子里,这样的女人是珍稀动物,怪不得柯桓把持不住。你早点把事办了才是正经。”
聂焱挑眉,心说难道他不想早点把梁柔娶了。
可是身边的这些人,从聂兆忠开始,到聂子赫,甚至现在的叶枭樊可馨,这些七七八八的人把他跟梁柔的生活填的满满的,说结婚就能结的么?
而且,现在只要梁柔点头,他下一刻就能拉着她去民政局,关键问题,是梁柔不愿意。
每次说结婚,都吞吞吐吐要考虑很多。
聂焱脑子一转,所以........徐泽池的意思是,柯桓这么不地道,根本原因还是在梁柔身上?
“你当谁都是你身边的那些女人!”聂焱恶狠狠的说。
他太知道梁柔是什么人,要说梁柔故意勾引人,他一千一万个不信。
她那种傻傻的纯真,是他心里最珍惜的她的天性。
梁柔才不是徐泽池身边那些使尽了手段想要跻身上流社会的人,徐泽池敢污蔑梁柔,他不客气。
徐泽池觉得这起子人都说他栽在女人身上,怎么现如今看着,倒是他反而是最清醒的一个。他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聂焱一叶遮目,怎么就不懂?
徐泽池又补充,“她要真是我身边的那些女人,我还用跟你说这话?”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看就知道,正因为梁柔不是那些所谓上流社会里或心计深沉,或眼高手低的女人,所以才值得警惕。柯桓会把持不住,往后还会有别人,放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在眼前,谁能视而不见。
聂焱这下听懂了。
心里的郁气不消反涨。
就跟自己守护着的稀世珍宝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样,聂焱心里也生出恐惧。
别真有人来跟他抢啊。
找到梁柔的办公室,门是半掩着的,也没关。聂焱不清楚里面情况,推门而进。
结果就看到所有的医生,大概有四五个人,人人手里端着一个饭盒,也没地方坐,都站着,桌上放着菜,大家就一人一捧米饭,这么站着夹菜吃。
而且看起来每个人都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生活,吃的还挺高兴。
聂焱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这都是什么日子?!做手术累到晕倒,出来连口好饭都吃不少,一顿人挤在一起吃饭盒,还吃的有滋有味。
聂焱当即板了脸。
他原本就气势不凡,看着就不是一般人,人靠衣裳马靠鞍,聂焱这一身西装配上身高长相,很自然的给人压迫感。他一出现,原本说说笑笑一起吃饭的医生都安静下来,纷纷盯着他看。
梁柔很尴尬。
原本梁柔跟这些医生的关系并不好,在樊可馨的手术前,他们对梁柔甚至都有些隐隐的敌意。不过经过一场手术,这种隔膜全部被打破了,一起奋战在一个手术台上,就跟曾经一个战壕里打过仗的感觉是一样的。
拉近距离,很快的时间。再者这场手术成功,对比梁柔自身来说也是一个肯定,她从空降部队大草包一下子成了大家都信服的人。做医生的,不管你什么背景什么身份,医术这是硬指标,就算是院长的女儿也一样,救不活病人,也是不成。
梁柔通过一场手术证明了自己,现在跟大家一起吃饭,说说手术中各自不同的想法,气氛热烈又融洽。
聂焱这么一来,全完蛋。
当着聂焱的面,没人敢多说一个字。他这人当年当街头混混儿的时候看着就不好惹,现在更是气势足人严肃,梁柔当机立断,立刻说:“这位是樊可馨的家属,应该是来问樊可馨的情况的,我去跟他说,没什么大事。”
梁柔放下手里的饭盒,伸出一只手把聂焱往外推。
给他使眼色。
聂焱被她推出办公室,表情不能更难看,气道:“我是你家属!”什么樊可馨的家属,他是她老公。
梁柔态度敷衍,“知道知道,你先去陪叶枭一会儿,我马上就要下班了,咱们一起回家,先去病房里呆会。”
说完梁柔转身就又进了办公室,根本不管聂焱了。
聂焱站在原地运气。
就他!!!!!满天下也只有一个梁柔会这么跟他迫不及待的划清界限。
梁柔回到办公室,笑眯眯的,“接着说,刚才手术里,还有什么地方你们觉得可以改进?”
被人打岔了一下,刚才的话题就进行不下去,杨子姗毕竟是女医生,八卦心更重些,就好奇的问,“这个樊可馨可真不简单,我看这几天来看她的人,每一个寻常人。啧啧啧,都是青年才俊。”
“何止是青年才俊。”有位男医生补充,“就樊可馨的那个前夫,我就在地产杂志上见过,靠海那几个最贵的楼盘都是他公司开发的,黎昕集团?你们听说过吧。”
“哇.....”有人感叹,“咱们买套房,算完了公积金算贷款。人家,开发商,房子多的住不过来。”
对于医生们来说,聂焱的那个圈子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唯一能跟他们有些牵扯的也就是房地产。毕竟买房子这个话题,可谓全民热论。
梁柔听他们将注意力完全放到了讨论叶枭他们几个人的身份上去,就沉默吃饭不说话了。
她不想加入这个话题。
同样沉默的还有景杉。
吃完饭之后,其他医生都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只有景杉跟梁柔留下来,景杉犹豫了一阵,才开口跟梁柔说:“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跟着聂焱下去?”
要说景杉知道梁柔的事情,那也是在很久之前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聂焱是聂家的长子,只以为他是梁柔的男朋友。后来,还是他先知道聂焱的身世,告诉梁柔的。一眨这么多年过去了,景杉从未多说过什么,却在今天想法发生了改变。
梁柔的成长让景杉惊讶,今天的手术虽然有很多艰难的关口,梁柔每一个步骤都很谨慎。术后,大家也还能提出一些建议来,可是这都是马后炮。换位而处,景杉自问若是他身在梁柔的位置上,恐怕不会有梁柔做得好。
景杉觉得梁柔很有天分。
成为下一个赵湘,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可就是这样在景山心里简直如明日之星一般的梁柔,却是聂焱的情妇.........景杉很不愿意用这两个字,但是在他看来,梁柔就是这样的身份。
没有明媒正娶,就只是跟着聂焱,一跟就是这么多年。
青春都熬了过去,现在的梁柔三十岁了。
难道还要继续这样下去?
景杉觉得他应该给梁柔说些反对意见,“你别觉得自己比他差,从前你可能经济拮据,有很多困难需要他来给你撑腰,可是如今你根本不需要指望着他来过日子。他们那个圈子虽然高不可攀,可是梁柔,咱们也不差。”
至少在尊严上,景杉不觉得他做医生的,会比商人差。
梁柔有些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景杉跟梁柔对视,“你不求着他什么了,为什么还要委曲求全在他身边。”
景杉是知道梁柔情况的,当年因为家庭变故辍学,为了供弟弟读书,打工嫁人离婚,几乎一生都要毁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委身跟着聂焱,是无奈之举。
就算外人知道这情况会说很多难听话,可是景杉却并不如此,他清楚的记得当年梁柔走投无路的模样。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不是吗?梁柔不需要在委屈自己。
梁柔自己都惊讶了,她什么时候委曲求全过?
她是真的经历过很多,但是委曲求全这四个字,给梁柔是用不上的。当初发现前夫出轨,梁柔要是能委曲求全,就不会离婚。跟聂焱更是如此,虽然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矛盾是有的,可是总归来说,梁柔从没有委曲求全自己过。
梁柔一脸的愕然,“我.......过的挺好的啊。”
现在的生活,虽然还是有不足,但是梁柔并不想多苛求什么了。安安能快乐健康,聂焱能在她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工作又干的不错,梁柔实在想不出,她还要奢望什么。
景杉也是惊呆了,“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当一辈子情妇?”
这两个字无疑戳痛了梁柔。
什么叫情妇?
无非是说这个女人是为了钱才跟男人在一起,为名为利唯独不是为了感情。又或者是对方有正妻。
可是梁柔并不属于这其中的范畴,她没有挥霍过聂焱的钱,聂焱更没有所谓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是恋人,真心相爱的恋人。
梁柔很生气,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情妇了?有我这样自己累成狗的情妇吗?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要不然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这才明白之前景杉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真没想到景杉跟她认识这么多年,居然在心里给她冠上的头衔是个情妇。
梁柔对外人,从来都是脾气好的不得了,难得这么厉害一次。景杉心里着急,就说:“难道你还真以为能嫁给他?梁柔你不该这么天真,你要为自己多想想,他迟早要结婚,到时候你要怎么办?你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就算学历高如景杉,内心深处其实跟外面的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就是觉得梁柔是依附在聂焱身上的,甚至都已经断定,在未来的某一天,聂焱会甩了梁柔,并且还都好心的再为梁柔担心未来。
这就跟普通的女孩子谈恋爱,只因为男朋友长得帅,家里有钱,身边的人就不断的说,你们不可能是真感情,他无非就是玩玩儿你,而你迟早要成为被他丢弃的破鞋。
就好像,所有的女孩子都该找个又丑又穷的男人,才会显出这是真爱一样。
为什么呢?
梁柔气冲到大脑,压了嗓音,冷静却锋利的说:“我怕什么?能跟聂焱爱一场,我哪怕死了也值。总比找个娶回家一个老婆,挂在正房太太的名号,却被当成保姆、冰箱,生育机器的强!”
景杉十分震惊梁柔能说出这番话来。
太违背常理了不是吗?
哪个女人不想有个美好圆满的婚礼,找个举案齐眉的老公,生孩子,过自己的小日子。
唯独梁柔,她根本不这样想,她不觉得找个平凡的人过大多数人都在过的日子是种福气。内心深处,梁柔甚至鄙视所谓的婚姻生活。
她曾经尝到了婆婆、丈夫的苦。
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是要多没头脑的人才要干的事情。
梁柔早已经对那样的生活深恶痛绝,她喜欢跟聂焱在一起的生活,爱着、恋着,更喜欢全力冲刺事业的感觉。
让她充满成就感。
婚姻对梁柔,如果不是跟聂焱在一起,那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梁柔知道她跟景杉这种被传统礼教洗了脑的人说不通,转身出了办公室,下楼去找赵湘。她手术成功,当然要跟赵湘分享。
没想到在赵湘的病房门口,梁柔看到了保镖样子的人,他们倒是没有阻止梁柔进入。梁柔就走近了,准备推门进去,谁知道刚一推门,就听到有人说:“你就听我的话一次,不行?!”
这个声音?
聂兆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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