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上官蕾一下冷了脸色。
“我看太后说话中气十足,精神得很!”她一撩衣袍,大步走近,也不行礼,“太后若实在不舒服了,由本郡主留下侍疾,岂不比世子有用?”
“你、你怎么回来了……”太后一向对上官蕾有些憷,见她生气,连声音都弱了三分。
“世子妃说得对,东陵作为属国,由世子上京禀告一番是情理之中。再者,云琅若想扣下世子,早些年世子在宫中时便大可以这么做,更别说什么吞并东陵了!”上官蕾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太后一哆嗦,“您啊,就别惦记着这一亩三分地了。”
上官蕾是一向不喜太后的做派,不过太后到底是经历丧子之痛,云琯琯有些不忍心,便拦了拦:“郡主,如今太后心里也很是难受,你也不要动气了。”
“你难受?事情变成这样,不都是你最疼爱的好儿子和好儿媳一手推动?”上官蕾几晚没睡好觉,如今更是暴躁,“当初东陵王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心里还一点数没有?”
“是了,你那时也只会躲在他后头,出了什么事,不都是东陵王和王妃扛着?你倒是有福,东陵王没了,如今又有世子在前头扛着。”
上官蕾胸口起伏片刻,愤然道:“但你总不能再给他添乱吧!”
这一番话,一下戳中了太后好几个痛点,却又把太后怼得哑口无言。太后几次张口试图反驳,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悲痛交加之下,竟是惨然大哭。
“……”云琯琯更无奈了。他们方才哄了许久,才把太后哄得好好说话。如今上官蕾一来,又回到原点。
不过,倒也挺解气的。
……
“真不知道从前王氏是怎么把太后哄住的。”云琯琯出宫时还心有余悸,拍拍胸口,“我总担心太后一个伤心,也病倒了。如今东陵事情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添一件。”
“放心吧,她老人家身子康健着呢。”上官蕾嗤笑一声,“惯会摆长辈架子,为难小辈罢了。姐姐从前可没少叫她……”
她顿了顿,又道:“算了。”
云琯琯与司明朗对视一眼。
“不说这个。不管送不送毒花,你们确实都该回云琅一趟。”上官蕾缓和了语气,“云琅与东陵一向交好,更是姻亲。如今东陵百废待兴,云琅便是最大的助力,借此机会,还可再加深两国邦交。”
司明朗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东陵这边,便暂时交给小姨了。”
“除了我,还能交给谁?我家两个不成器的熊孩子?”上官蕾笑骂着接下这个烫手的担子,话锋一转,“但我也有个条件。”
“小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一定办到!”云琯琯松了口气,立马笑眯眯地表殷勤。
“是正事。”如今上官蕾对她的态度也温和许多,“临走之前,我希望你们先举行登基仪式,确立东陵大统。”
照理说,这件事也早该提上日程了。
但从司明朗为了扳倒司洵布局开始,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等到他有了登基的资本,反倒没了那个举行大典的空当。
“可如今堂叔刚走,丧事都还在办……”云琯琯一愣,有些犹豫,“这会不会有些仓促?”
上官蕾摇摇头:“即便仓促,也必须举办。正是因为东陵王位多年空缺,这些人才会一个接一个,野心膨胀得比天还大。”
上官蕾所说的,也正是司明朗和云琯琯所顾忌的。
就算扫清了障碍,只要王位上一日无人,便一日会有贪心之人蠢蠢欲动。什么时候司明朗把这个位置坐实了,什么时候东陵才算真正稳固下来。
“好,那便办。”司明朗不多犹豫,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