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钰也在眼面前,但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楚老夫人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质问楚钰:“你大嫂要服侍夫君早起公务,还要管家理事。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个样,镇日无所是事,就知道挑嫂子的刺。”
晚辈被长辈责骂,按古代的规矩,晚辈就得赶紧起身作恭敬状。若长辈盛怒之下,身为晚辈还得跪下请罪。
但楚钰却依然端坐椅子上,亏得身后的嬷嬷重重拧了她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起身,故作惶恐状,并表示:“孙女知错了,请祖母原谅。”
楚老夫人压抑着怒火道:“知道错就好,回去好生向嬷嬷学习规矩。祖母知你身份骤变,难免不适。但嫡庶规矩不容破坏,你也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纵然你现今只是庶女,但家中从未亏待过你,将来也会替你择一户好的婆家,给你备一份嫁妆。你别不识好歹。”
楚钰心中忿忿,真是好意思说,服侍的下人一个个还专与她作对,那些刁奴甚至敢当面给她难堪。这也叫没有亏待?
只是她也知道,如今她庶女的身份着实没法与嫡女相比。楚锐对她有夺母之仇,杀身之恨,她也怕楚锐哪天看她不顺眼就把她给杀了。所以只能紧巴着这个名义上的祖母。只是这老太婆也是个偏心的,她每日殷勤请安,小意奉承,虽然稍稍改变了待遇,但还是憋屈得慌。
楚老夫人也懒得再理她,该敲打的敲打了,该尽的义务也尽了,到底只是个庶女,实在上不得台面,到时候嫁得远远的打发了便是。挥挥手,让楚钰退下。只留下顾拂云。
“……你这个妹子,想必你也听说了。骤然由嫡转庶,心有怨气也是有的。但也不该自暴自弃,冒充家伎,以色事人,堂堂千金小姐,居然唱那靡靡之音,成何体统?”
楚钰本来打算一曲惊人,好打破目前不得长辈重视的窘境,但在楚老夫人眼里,却变成了自甘下贱,不成体统。
顾拂云也觉得这楚钰着实有些无语,你要一鸣惊人也犯不着当众冒充家伎唱歌吧。
楚老夫人交代顾拂云,楚钰楚铃两姐妹都到了嫁人的年纪,平时外出,她这个做嫂子的可以带她出去走走,看能否遇上适合的人家。
楚老夫人是孀居之人,平时不大出门。楚铃嫡母也不在身边,四婶田氏身子不好,二人的婚姻大事,也只能落到顾拂云头上。
顾拂云虽然不愿揽这种差事,可也犯不着惹楚老夫人不快,便笑着应了。
楚铃见状,便冲顾拂云笑了笑说:“大嫂,我听四姐姐说,您一手炭木画出神入画,在帝都也是有名的,妹妹可佩服了。不知妹妹是否有这个荣幸,见识下大嫂的炭木画?”
顾拂云笑道:“出神入画就夸张了,也就是略有心得。妹妹若是有兴趣,就来挽月堂找我吧。”
楚铃大喜,赶紧道:“那我下午就来找大嫂。不知大嫂是否有空?”她知道大嫂进门后,还得管家,想必上午是不得空的。
顾拂云也有些喜欢上了这个有眼色的小姑子,点头应允了。
离开延寿堂,回挽月堂的路上,楚钰已在半道上堵住顾拂云的去路,似笑非笑:“大嫂,我也想见识下您的素描。”
顾拂云笑道:“就是我的炭木画么?妹妹可真会取名,素描?呵呵,炭木画只有黑白二色,确实称得上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