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就是柳月信中说的暮烟,就是云蓝书里提到的孤儿……所以爹会因为怀念着柳月而事事回护她……所以舅舅那样宁愿牺牲姐姐牺牲我甚至牺牲他亲生女儿的人,也不敢冒犯她只因觉得对不起她!”蓝yù泓歇斯底里,声音愈发大,却因哽咽而沙哑,她面上表情狰狞,肢体动作也全luàn了套,yín儿被她踩在脚下,更加无法起身,唯能咬牙强撑,一直都背朝着她,奈何她每说一句脚踩得越重,yín儿实怕小牛犊受损而不敢有半刻分神。
“什么柳月,她是你的姨母,是你的长辈!”蓝至梁怒其不争的口wěn。
“这么说来,她真的是暮烟……”蓝yù泓何等聪明,见蓝至梁不曾否认,而心底雪亮,冷笑一声提起脚来,不再踩在yín儿背上,只是带着快意的笑去讥讽yín儿:“完颜暮烟,你可听到了吗,你是完颜暮烟,完颜永琏的女儿!真是个尊贵的身份啊,大金朝左丞相、萧国公的千金!”
“yù泓,她早就已经知道……”蓝至梁心内剧痛,急忙将她打断。
蓝yù泓一惊回头,凝神看向yín儿的神sè,她竟真如父亲说的那样,早就知道,并bō澜不惊。yù泓所期待的震惊、打击、悲痛yù绝,一概没有在她的脸上体现……所以难怪了,兴州城她突然失踪,果然是跟父亲他们有关的,沈依然他们的指证都没有错,但为何还害得yù泓去挨了姐夫的骂……想起林阡,一时更痛。
yín儿实也庆幸,自己是在兴州城知道的……若在这里获知,必然无法承受……关乎金宋之分,他们好歹都在过抗金联盟,他们好歹都有各种程度的耳濡目染,说不介意,那是假的。是个人都该知道,有些事情是万万不能的,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排斥的“金国公主抗金”……
“早就知道了?!既是南宋军民的公敌,你还当什么抗金联盟的盟主?有何动机,有何资格,有何脸面!”蓝yù泓字字句句都切准了,完颜暮烟是全天下最不该保卫南宋的人,但这种悖逆天下藐视道理的使命,既然云蓝敢想,yín儿就敢完成。
因为,动机,资格,脸面,全是林阡啊。想起林阡,yín儿不再有泪,嘴角逐渐现出一抹笑,要变强,要乐观,要坚定地承受别人的误会和白眼。凤箫yín你连林阡都敢战胜,还有什么可怕?!
这一瞬,凤箫yín不仅没有回答蓝yù泓,反而还带着和抛给柳峻一样的嘲讽笑意,无视了她。
这是什么意思,战胜之笑?是在冲我示威吗?!你战胜了姐姐战胜了我,轻易得到了姐夫是吗!
“笑什么?!”所有的嫉恨、恼怒、排斥一起冲到心头,蓝yù泓猛地上前,一脚踢翻了yín儿,目lù凶光,狰狞毕lù,“我让你再笑!”yín儿见她下一脚俨然对准的是自己的小腹,心知她要做什么,慌忙想避闪开去……哪来得及,还是被她脚力狠撞在腰侧,难料小牛犊到底怎样了,想要去看却眼前全黑,那么不巧,yīn阳锁会在这个时候发作……
“我让你再笑!”那一刻蓝yù泓已近癫狂,重复着这一句又连续踢了她几脚,争如当年寒棺里的田若冶。yín儿苦于yīn阳锁牵制无法提剑,唯能拼尽全力转身以背扛住,渐渐地,却连疼楚都拉不住知觉……
“yù泓!”蓝至梁才把瘫倒在地的柳湘扶好,乍一回头,看yù泓已将yín儿踢得昏死过去,急忙上前制止,一把将她拉开,同时抱起yín儿,“yù泓,她好歹是你的表姐啊!”
“哼,表姐!”蓝yù泓神智这才有点正常,笑,“凭什么柳月的债要妈妈还,而我和姐姐的男人会被她抢走!我们母女,欠了她们母女吗!?”
“去,叫军医来看!”蓝至梁看yín儿下身有血,自担心她腹中的孩子有事,急忙要shì卫去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