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婚礼如此盛大,是洪瀚抒为了表示他爱她、要她以及承诺她,但何尝不是洪瀚抒对林阡的炫耀、羞辱甚至刺jī?洪瀚抒虽把感情看得比事业重,但绝非那种可以博卿一笑烽火戏诸侯,乐极生悲打败仗不是他洪瀚抒风格,他终究不会拿他的祁连山来赌yín儿。也许他不是为了责任、道义,但别忘了,他跟林阡比的是谁可以逐鹿陇陕——终究还是为了大势,为了争天下……
因此,这绝对不是场纯粹的婚礼,而更属洪瀚抒的审时度势!
“不必再奢求林阡救你。他的人马若敢动,我的兵也不好惹。”半个时辰前,洪瀚抒又来见她兼监视她。虽说婚礼要进行,巡防备战还不停!
“他一定会来救我。”yín儿微笑,却深知这一回,阡如果打来就是逆势而行,正中了洪瀚抒下怀……
叹只叹这一段越野过去的北边境,九月来被林阡洪瀚抒双线并驾齐驱、你追我打、纵横穿chā,如今这两位昔日兄弟,在陇陕各据一方,地位实际已撼动越野。又正因地域毗连,而堪称彼此头号劲敌,势成水火,衅端无数,一旦地位一样稳,战力一样高,占据一样广,就自然要进入临战状态。战,一决高下的颠覆性决战。
但不巧的是,如果现在开战,赢家很可能是洪瀚抒——
天意如此,林阡和越风,曾经都百战不殆,遇到这癫狂霸主,竟一时落在下风,yín儿知道,多半有自己的因素在内。别说林阡了,就算是越风,听说她被洪瀚抒强暴得逞,恐怕都会如小师兄那般关心则luàn、战斗时失了一贯的水准。更何况,洪瀚抒是真的太厉害,论强攻只怕吴越也克不过他!
仗如果刚开始打或者已经快打完的时候,或许林阡已经压制住了洪瀚抒也说不定,但偏就是此时林阡遭遇瓶颈突破不来,偏就是此时盟军必须避其锋芒否则就自讨苦吃……这,也恐怕是瀚抒非要此时就娶她的终极原因。一旦林阡被jī将,那就是洪瀚抒的战机。
既是bī婚,又是谋略,一箭双雕。战场?洪瀚抒比林阡见得早多了。也是下棋,下一场胜券在握的明棋。
洪瀚抒说:“林阡若不在意你,你就是我的;他若是在意了你,你也还是我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若为了保全盟军而不开战,那yín儿就成了洪瀚抒的战利品;若为了阻止婚礼而强行启衅,林阡极可能兵败甚至身死……
那时yín儿笑对洪瀚抒:“你更想要我,还是想见他?”一句话一针见血,令洪瀚抒愕然止言。
只是,yín儿明白事态的繁杂。曾经,林阡为了她心急如焚、忍无可忍过一次,就那次只huā了二十余天快刀斩luàn麻镇压川军,冲入短刀谷杀苏降雪斩郭杲。可那次的恶果,还不多么?郭僪、苏慕然、苏慕岩,全都让yín儿尝到了苦头。
而那次的敌人只是川军,这次的对手却是瀚抒。
城外的沙场全副武装,城内也其实路人皆兵,林阡若来,实太危险……想到这里,yín儿手都在抖。
屋外密布瀚抒的眼线。
“盟主……”却看红樱低头轻声,依依不舍。
“嗯?”她故作镇定,不愿自己的感情影响红樱。
“我与盟主很像,是么?”红樱问时,yín儿一惊,立即摇头:“不,不像!”